郑芝龙送别杨嗣昌后,步履间骤现沉稳如山,龙腾虎跃般直奔主宅。
“兄长,如何?那杨嗣昌可会阻我郑家大计?”五弟郑芝豹闻讯,猛然跃起,急不可耐。
郑氏一族,海上霸业,水师为基,名利双收皆系于此。
虽已归顺朝廷,然水师之权,犹在芝龙与手足间紧握。
朝廷每易福建巡抚,郑家必心生忧虑,恐船队不保。
芝龙不语,但取茶盏一饮而尽,神色凝重,稳坐主位。
“目前来看,杨嗣昌之意不在我船队,粮荒或为其来由。”
其声低沉而坚定。
“如此,吾等心安。”六弟郑芝鹏皱眉。
“哼,海上逍遥,何必受这朝廷之气?”
芝豹仍是不满,言辞间尽显不羁。
昔日海上,海阔天空,小岛无数,东番虽有外人占据,亦非不可图之。
南洋之地,更是领地广袤,何须在大明委曲求全?
“住嘴!此乃家族之根,祖祖辈辈安息之所,岂能轻言放弃?”
芝龙怒斥,落叶归根之情,深植于心。
他年少离家,历尽艰辛,方有今日之基业,光宗耀祖,岂能忘本?
芝豹无言,独饮闷酒,四弟芝彪上前,再奉香茗。
“大哥,江南粮贵,朝廷之急,南洋丰收,何不遣船购粮?既助朝廷,又结圣恩。”
其言甚善。
“老四深谋远虑,尔等只知武力,却不知智取。”
芝龙笑骂,意有所指。
芝豹闻及出海,面露惧色,忙表忠心:
“大哥息怒,小弟玩笑之言,家中安逸,岂愿漂泊?”
言罢,嘴角挂笑,眼中却藏狡黠。
郑家子弟,多随芝龙闯荡成名,故对其敬畏有加。
芝龙见兄弟们如此,怒气顿消,心中温暖。
“我已允诺杨嗣昌,遣船南洋购粮,以解朝廷之困。
然此人狡猾,我心难安。”芝龙忧虑重重。
“大哥勿忧,银钱开路,无往不利。
朝廷缺银少粮,怎会与我郑家过不去?”
芝豹不以为然,满脸不屑。
“五哥所言极是,朝廷若需,我郑家自当倾囊相助,陛下又能奈我何?”
芝鹏附和,年少气盛,自信满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