尸体上的那股子恶心的甜腻腻的味道消失了。
诸人都忙活一夜下去歇息了,衙门又冷清下去。
一老一少两个捕快坐在房檐下,扯散公服,脱下靴子,敲打起酸麻的腰背。
王捕头瞧了眼自家徒弟肿得像个猪头的脸。
“阿德,你的伤怎么样?”
“师傅莫要担心。”
年轻捕快不在意的说了一句,摆摆手,想要继续说话却一幅不适应的样子。
“无妨,就是缺了颗牙,改天找匠人补了,不然不好看。”
“你这莽撞性子真要改一改。”
王捕头语气带着责怪,还深深叹了口气。
“我之前明明已经和你说过本案的细节,明知那小哥八成不是凶手,为何还要和他动手?”
年轻捕快挠了挠头。
“我当时没多想,就是脑子一嗡,想起师傅教我的那些东西,一下子就冲上去了。”
肿成猪头的脸让他笑起来显得莫名的滑稽。
“毕竟是第一次当差办公,面对的还是这么大一个案子,这次没有经验,下次不会了。”
“你知道就好!”
王捕头瞥了一眼他,却又凑过来,认真的看着他说道:
“你父亲临死之前把你托付给我,要是他丢了香火,以后在地府相见,可怎么说呢。”
年轻捕快没有搭话,脸上充满追忆,只是末了,又面带迟疑。
“师傅。”
“啥?”
“你说那群人能行么?”
年轻捕快向他师傅细细念叨。
“我那天在门外,大堂里,国主的侍卫打架斗狠可能是一把好手,那个小道士更别说了,只是个骗子,仗着几手戏法行走江湖,至于那个李酒.......”
他咂巴咂巴嘴,决定略过不谈,每次想到他,牙都有些疼。
“一帮子乌合之众如何能捉住凶手?”
王捕头却呵呵一笑,捋了捋胡子,一副“你小子还嫩”的神态,慢慢的告诉他其中的诀窍。
“那道士和李酒都是会法术的异人,谁也不知道关键时候用不用得上他们,国主的侍卫们,说的我们好像能推掉一样。”
王捕头瞧了瞧周遭,小声继续说道。
“这群人当探路的也行啊,反正不要我们自己花钱,最多挨顿骂,扣个办事不利的名头。”
“前段时间,你又不是没瞧见。”
“我们得知那群贼人可能动手的消息,点尽差役去围堵那群,还不是让人从容脱身,连带着伤了不少人。要是在继续下去,他们没被捉到,我们可就惨了”
“为何?还不是因为那群凶徒厉害,有些手段!”
王捕头咧开嘴,被大胡子掩盖的脸上满满都是精明。
“若是再撞上,与其让弟兄们有个闪失,还不如让他们上前先顶顶?”
“哦。”
年轻捕快恍然大悟,连连点头。
大胡子捕头看着自己的徒弟好像领悟了诀窍,很是满意。
最后还是不放心的嘱咐了一句。
“下次你可莫要抢先上前了,你爹,唉,不说了不说了。”
只是没一会儿,坐在大胡子旁边歇脚的年轻捕快又是认真看向自己的师傅。
“师傅,王大神捕?”
“有事就说。”
他“嘿嘿”靠近来,小声问道:
“你是如何知晓那群凶徒的行踪的?”
“要是我知道,我早到国主那边邀功去了!那可是百两纹银!哪里还要分给他们,我就是多派人盯点,杀了人总是会有些不对劲的。”
说着,斜了自家徒弟一眼。
“你也别起什么心思。别看钱多,只怕是有命赚没命花。”
他起身伸了伸腰杆。
“我呀只盼着凶手犯下这一桩,又能安分个几天。”
他又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这桃李国太太平平的不好嘛,真想能像这样一直睡下去,不用起来干活,那该有多好。”
说着说着自己就笑了。
“这不是死在梦里了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