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玉遮若事成,自己便是洛阳城的二号人物。
届时,有挥霍无度的财富,随心所欲的权力,万人簇拥的地位。
比起师兄“多指头陀”委身蔡府听命,师弟“七发禅师”寄居池家效力,岂不强出百倍?
什么“当世六大高手”的名头。
顾佛影不看重。
他重利。
名头再大,也是民。
为民者,能有多大?
至多不是下民,贱民,流民,贫民……而是平民,良民,顺民,善民……
那有何用?
屁用没有!
他要当官。
高官、大官。
管民的官。
凭自己的头脑不当官,而去跑江湖,简直是浪费,是糟蹋,是埋没。
上负苍天,下负祖宗。
顾佛影志在庙堂,而非江湖。
“公子,是不是有三桩心事?”
游玉遮迟疑一刹,惊讶的问:先生怎知是三桩?
顾佛影洒然一笑:公子自语三次愁,言由心生,必然是有三件烦心事。
游玉遮舒然一问:先生且说说看,是哪三件事?
顾佛影扪捻须角,故作沉吟道:这第一件嘛……莫不是京城里生了些枝节,蔡太师那边尚无好消息传来。
游玉遮将折扇一合道:不错。蔡太师似乎对我要竞争洛阳君的事,反应有些冷淡。表面上既不反对,亦不支持,态度模棱两可,不甚在意。
顾佛影道:那倒在我意料之中。
“哦?此话怎讲?”
顾佛影道:蔡太师素来对自己扶植的人怀有戒心,生恐有朝一日会喧宾夺主,取其代之。在洛阳,他需要游家这支江湖势力为其争势,且控制在他股掌之间,替其卖命。而不愿坐视咱们做大,威胁到他,甚至反噬他。
游玉遮轻轻眨眼,如蝶翅微微颤动:好比曾经的白愁飞与元十三限?
顾佛影笑道:此二人不及公子项背,如何能相提并论。
“先生,这般奉承我,折煞小可也。”
顾佛影道:顾某绝非恭维。白愁飞的金风细雨楼是苏梦枕所留,并非其打拼所得,名不正言不顺,且不光明正大。论威望不及苏梦枕,论人心完败王小石。偏偏他又妄自尊大,得意忘形,不肯静下心来慢慢经营,稳固自己的地位。收买人心,培植心腹,分化旧部,剔除异党,这四点一个都没做好,便草率起事,强行夺权,导致最后功败垂成。公子与白愁飞境遇不同,“小碧湖”是游老庄主打下的基业,传到公子手里又进一步发展,你这位当家人名副其实,众望所归。而游家是铁打的营盘,铜铸的兵,上上下下唯公子马首是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