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他回京明哲保身,北地九军的兵权就指望荀泠来把控,他之所以放心回到京都,被对手束缚住手脚,也是明白了一个事实,忠于赫连长泽的兵,不会轻易忠于别的人。
换句话说,北九军忠的九州百姓,护的是北地九州之地,旁人夺不走这份忠心赤胆,他本人在不在北地,其实没什么两样。
荀泠曾是赫连长泽的人,下头的兵信荀泠远多过信自己,他没得到的,旁的人也别想得到。
只要他将荀泠拴在自己船上,那他们就是一条船上的人,他们彼此合作,才是彼此最好的选择。
赫连长晖这一盘棋摆的好,荀泠那头也不是没有计较,但形势逼人,他目前没有旁的选择。
他没有不辨是非,赫连长泽对他的知遇之恩和兄弟之义,他都刻在心里,所以他才更要护住北九军,尽最大努力不让人来分割北地九军的军权。
可是,人算不如天算,这江山最终还是皇上说了算。
尽管他极力想护住北九军,但还是被一道圣旨打碎了梦,除了居岐古城墙那边的六万士兵未动,其余的将士全被打散,重新编入河中府,以及划分入西北方的营、灵、肃三州。
至此,荀泠真正能护住的不过只有那六万将士,而他直接掌管的只有两万人马,万幸的是,他护住了那几个孩子。
为了护住横阳山下庄子里那几个孩子和赫连长泽亲手带的兵,他得不得跟赫连长晖站在同一条船上,行一回里外不是人的行径。
他闷头扎进楚王的阵营,却也只能迈进去一脚,还有一脚是入不去的,楚王麾下谋士颇多,真心接纳他的无一个。
他回头看,因他跟楚王走得近,那几个孩子跟他也生疏了,远远保持着距离,甚至不来往。
他能想明白的,他走的本就不是阳关道,独行也无妨,独行的也不止他一人。
最让他伤情的是,唐雎也因此跟他断了来往,甚至离开了军营,他说他不会认仇人为主。
他本是赫连长泽的师弟,他只服从他师兄一人。
赫连长泽出征西凉,他便也一路南下,追随而去。
师兄只说不可跟去京城,可没说不许他跟去别处,唐雎快马加鞭赶到临州,却还是慢了一步,此时的赫连长泽,已经攻破了西凉四座城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