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和将军分头问,还有裴将军那边,人多,总比一个人有成效。”
“你跟裴野在军中问,我潜伏出去,问问那些村民,他们从一出生就生长在这片土地上,生生相息,尤其是那种活了几十年的老者,自是比我们这些外来人要熟悉本地气候。”
尔后的几天,向时跟裴野在军中忙活,风珏则想法子买了一套粗布衣衫,扮成挑担的卖货郎,混进了附近的村庄,一边卖货一边跟村里的老人攀谈。
如此双管齐下,忙活了好几日,但结果跟预想的不一样,尤其是风珏那头,俗语听了很多,货担里的棉鞋也送出去不少,最后还是两眼一抹黑,收获不大。
真是印证了那老话,脑子里想的有多好,结果就有多惨不忍睹,有些人生经验,光是靠耳朵听是学不来的。
问没问出个所以然,倒是天气变了。
一入冬,就开始刮狂风,狂风刮了半月后,高悬的苍穹幕布就换了颜色,开始变得阴沉起来,且越来越沉,也越来越低,在一个初冬的夜里,飘起了雪沫子。
风珏是忽然从睡梦里听到飘雪的声音的,雪落下的声音不大,若是她不日日夜夜的想着落雪的事情,那点小雪沫子还真听不太出来,雪沫子跟雪米子落下的声音不一样,飘的悄无声息。
意识到外面飘雪了,她一个激灵,掀被子就往外跑,连衣裳都来不及穿好,就跑出了门。
她仰头望着纷纷扬扬的雪沫子,心头懊恼,这是错过良机了吗?
她日日观摩天气,依着那些俗语原版套用,可怎么就没弄准确呢?心里升起一股恼火,这心火是完全对她自己发的。
正恼火的时候,凌乱的脚步声由远而近,来的飞快,不用看,就知道是向时跟裴野二人。
三个人就这样在雪沫子之间齐齐望天暗叹,尔后相视凝望,谁也没出声,最后各自披着一身风雪回了营房。
这一夜,三人不约而同的失眠了。
可第二日,三人又不约而同的笑了,因为阴沉了数日的天,又露出了半张太阳的红脸,昨夜的雪沫子,已所剩无几。
这场初雪,来的突然,结束的也突然,在悄无声息中,已经掩去了踪影。
这时候,风珏又暗暗庆幸,庆幸昨夜自己没有因为焦急恼火而冲动行事,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由此,她更加不敢轻举妄动,只得小心翼翼地等着,日日看天看地,还有听风。
看天看地又听风的这些日子,虽难熬却又稍纵即逝,很快就迎来了三九寒天,今年的冬天,跟往年不大一样,好像不怎么爱下雪,自那场初雪后,一直都是晴天,冬阳高悬,阳光打在身上很温暖,风珏却忧心重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