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听过不少士兵说她是有武运的,其实不准确,她是有挚友的,他们口中所谓的武运,是她的挚友拿身体拿命换取的。
这一刻,忽然有些后悔,当初不应该让他去学那劳什子卦术,就应该破坏掉,后来会遇到应予跟云青辞,以他们的医术,应该也能保住他的命。
他拜师保住的那点寿数,又通通还在了师傅所传的那一卦上。
她觉得自己很卑鄙,用挚友来换取武运,用了这运道后又在此生出毫无用处的悔意。
心生悔意没有用,想知道他的病好了没,今日这惊天动地的一卦,不知他还受得住不。
托应予研制的那些药丸,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有用,去岁写信说有进益,得再托应予研制两罐送回去,这药丸子不能断。
这一刻,她很想奔回小寒山,去看看他,看看他现在是什么模样,还好不好。
可她不能离营,还有眼前的火,若是不灭,她也无法安心。
心口处又传来闷痛,这闷痛在午时天雷入地的那一刻就开始了,那时候,她急着下令发兵,顾不上这一股闷痛。
此刻顾得上了,这闷闷的绞痛更甚,一抽一抽的,仿佛有根线在往外扯一般。
闷痛锥心的空隙,她听见一旁的人在唤她。
“将军?将军?”
“将军您怎么呢?脸色怎么这么差?”
向时被风珏吓到了,先是说话不回应,他凑近了看,那面容,看起就跟倒在山下的尸身一样,瘆人。
“我,我没事。”她反应过来后,连忙回话。
“雪这么大,火会自动熄的,将军别太过忧心,”向时温声相劝,“回去吧,您已经浑身湿透了,再这么下去,寒湿入体,就是铁打的身体也吃不消。”
何况刚刚还经历了一场大战,且在这之前,本就为这把火愁苦了许多时日。
她没有立时回应,又望向那边的火,一条长长的火龙,很刺目。
“将军,您的面色真的很差,回吧!”他也看向那边的火龙,“您要实在不放心,我留在此处等,火一熄灭,我就本回来给您报信,这样成么?”
心头闷痛加重,整个人一晃,她忍痛站定,苦涩地开口,“扔你在这儿淋雨,还不如我自己看。”
又看了一眼那火龙,最后,她应了,“走吧!”要回一起回,这把火,祈祷老天爷记得收回去。
见风珏松口,向时心里松快了些,两人慢慢地从垭口的窄缝处往下滑,慢慢地落到地面上,马儿被雨淋的不耐烦,一见主人回来,就噗响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