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如此,这臭孩子在意的点果真在这里。
“知道了,这事是不妥。”
她先勇于认错,避免激发矛盾,随即又解释,“他的伤口没好,开始溃烂,从那边回来的走廊很长,风大雨大的,我是想,与其等他慢慢挪,淋一身雨,不如速战速决。”
左戎咬唇,随即又闷声道:“以后,喊我,我去抱。”
踏出门的那一只脚又收回来,他转身,用气力低声吐字,“他是男的,你不能抱,我可以。”
风珏忙点头,“嗯,知晓了,以后我会注意的,”她也用气力说,“这不是他们都不知道么,男子汉大丈夫,大意惯了,没人在意,我要是刻意避着,反而容易露出马脚。”
左戎眉头松了松,也是,反正别人不知道主子是女子,只有自己知道。
“尽量不,避不开的时候,就推给我。”说完这几句,左戎就跑了,溜得贼快。
“我煮了姜茶,在壶里,你必须喝一大碗。”风珏在身后喊。
人早没影儿了,可还是听见一个“哦”字从外头传来,她无奈龇牙,开始脱外衫。
打了一场,淋了一场,又乱七八糟的想了一场,此时浸泡在热水里,知觉才慢慢回笼,也才感觉出自己是个活生生的人,还是个女扮男装的女子。
对战的时候,心口处被打了一掌,现在已经显出青紫淤痕,一牵扯就疼,她垂眸瞧出,一个硕大的手掌印,触目惊心,比胳膊上的那几处伤口还狰狞可怖。
她往下滑了滑,将那淤痕全浸在水里,热水密密匝匝的将其包裹,疼痛就轻缓了些。
身子骨也慢慢软下来,她靠在浴桶壁上,疲乏劳累之意就慢慢爬上来,没一会儿,眼皮就合上了。
从城头骂战起,她就没怎么安睡过,半夜半夜的练剑,此刻,乏力之际,深感困倦,就这么睡了过去。
左戎在外头喝姜茶,他捧着一大碗滚烫的姜茶慢慢抿,他一边抿茶,一边听里头的动静,碗里的姜茶早空了。
他又看了一眼案几上的沙漏,已经过去了两刻钟,水应该凉了,再这么泡下去,反而有害。
他搁下空碗,起身去叩门,叩了三次,里面才传来回应,听声音,应该是睡迷糊了。
“主子,时辰到了。”左戎在外头喊。
她刚刚眯了一会儿,竟然意外的梦到了十几年前的事情,梦里有曲北鹤,不过他依旧没露面,只是知道自己梦到了他。
水已经凉了,她回了声嗯,赶忙从水里出来,裹紧浴巾。
她穿衣物的时候,发现里衣里有一小瓶膏药,暗道,这孩子,还知道护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