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她是在离席后去吐的,缩在黑暗里,双手抱头,哭着喊别打我,那个时候,尽管已经到了山上,她还是在醉酒的恍惚间,以为还是在原来那个柴房。
噩梦,很难摆脱。
曲北鹤就是在她哭喊着求饶,醉意朦胧分不清现实的时候找到她的,他将她抱在怀里,紧紧的抱着,拍她的背,一遍又一遍的说,“没事了,没事了,我在,我在,没人再打你了,以后我护你,别怕,有我的......”
又一遍一遍地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不知道会这样,是我错了,不会再有下一次了,对不起,我以后再也不让你喝酒了,我也不喝了,对不起......”
那时候小,又极度惶恐,分不清现实,自是也听不明白他的话,这么多年过去了,自己竟然还记得,还记得这么清楚,比当时都清楚。
“对不起。”
这一句是左戎说的,却意外的跟记忆里最后一声对不起相合,她有一瞬间的愣怔。
“我以后不会再让你喝酒了,对不起。”
这一句,又吻合了。
“我要是早知道那解酒药不对,今儿就不会让你喝,”左戎哑声说,“对不起,是我不好,是我没做到。”
她摇头,从记忆里将自己抽回,“不关你的事,阿戎,别自责。”
“你不必瞒我的,”左戎依旧站在原地,声音暗哑的厉害,都听不出原来的音色了,“你为何不跟我说?你的曾经,你的所有,都可以跟我说。”
“我长大了,不再是那个拖你后腿的孩子了,我说过的,我会守护你,一直一直,你要信我。”
尽管左戎现在长大了,她还是觉得他小,是需要自己照拂的那个,她使了巧劲,在左戎手腕处一按,那股禁锢她的不容抗拒的力量就消失了,她忙跳下地。
跳下地的同时,还在喊,“不管你长到多大,在我这里,跟曲砚一样,都是小孩儿。”
可是她太高估自己了,这一跳没能站稳,反而往前一栽,毫不迟疑地倒了下去,而她晕乎乎的,竟然没能及时将自己扳正。
“你动什么?”
随着一声质问,栽入一个温暖的怀里,鼻头磕在那肩头,很疼,她咬牙嘶了口气。
左戎将她接稳,抬臂虚虚扶着她,“小孩儿就小孩儿,小孩儿就不能保护你了?”
她龇牙,忙站稳,而后尬然的揉揉自己的鼻头,不去看左戎的脸,嘀咕,“什么破假药,吃了一点用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