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长澈看了她一眼,两人都明白,这是皇上要给他拿回颜面的机会,罪徒只有在瓮城处置,才能镇住瓮城的人。
赫连长澈咬牙思忖了一会,谦虚地朝梅涔跟江先讨意见,梅涔跟江先都是聪明人,这件事关乎皇家颜面,要法办,要以儆效尤,自是没有异议。
不过,梅涔提点了他一句,“既然御前侍卫肖策大人在,殿下何不邀请肖大人到场监刑。”
赫连长澈眉头一挑,不自觉地看向一旁的风珏,风珏亦是不动声色的颔首。
赫连长澈捏紧手指,寒声道:“那就三日后的未时,押犯人到城西菜市场,主犯五马分尸,从犯枭首示众!”
梅涔眼皮突突跳了跳,考虑到这是他立威的关键时刻,便也没多说,五马分尸虽是极刑,但也不为过,至少没行连坐法。
江先沉吟片刻,觉得如此正好,既能威慑群众,又十分公道,便默默地点了点头,他也乏了,便朝赫连长澈跟梅涔行礼告退。
得了赫连长澈的准许后,他滑动轮椅到风珏身侧,双手一摊,“乏力得紧,还劳烦风将军送我一程。”
风珏只得再次朝赫连长澈跟梅涔抱拳一礼,请求离去,赫连长澈摆了摆手,没说话,梅涔依旧是微微颔首回礼。
风珏推着江先出了二堂的门,才往后面的三堂去,县衙三堂也就是后院,是他们住宿的地方。
刚出二堂后门,江先就咳了起来,风珏放慢了脚步,一手推,腾出一只手替他按了按后背穴位。
有夜风吹来,吹乱了江先的青丝,青丝覆在她手上,她觉得碍事,像薅田头的草一样,一把将那青丝薅起,随手一挽,从一旁的绿植上截取一截枝条,穿插过去,将那碍事的三千青丝固定住。
江先一直在咳,没顾及上,等咳完了,才有力气哀嚎,“你下手这么重,跟谋杀何异?”
他摸着自己的脑袋,控诉,“头皮都给我扯破了,真当是薅草,不知道下手轻一点,一听说你被关进了牢里,我瞌睡都不睡了,来救你,你倒好,恩将仇报。”
“你就薅吧,把我薅死了,你就蹲大牢。”
风珏嘴角噙笑,看着自己刚刚随意给他挽起的歪歪垮垮的发,发笑。
江先兀自抱怨了一会儿,也就到他自己住宿的小院,他忽然反手一把摁住风珏推轮椅的手,冷声问,“真的是河中府的人所为?”
风珏在手背上弹了一指头,抽出自己的手,压低声音,“先生放心,这回一定翻出那桩旧的腐粮案,先生报旧仇,我报新仇,这个仇,我跟先生一块儿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