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戎曾经的那双眸子明媚清澈,风情万种,是因为她没的,是为了护她才没的,左戎曾经那一身伤,她至今梦到还是会被惊醒。
即使现在对着这道白绫,还是心有余悸,所以,她不单独派他出去做任务,怕他再受伤,尽可能的放在自己身旁看着护着。
即使知道现在的左戎已不是当初的左戎,可那种后怕依旧,她压着自己的情绪,听他说他不会死。
心腔跳的厉害,逐渐鼓荡起来,发空,好半晌,她都没能发出声音。
“我已经不是以前的我了,你可以试着撩开手,不那么护着我,让我来护你。”
你的侍卫,自是保护你的,你可以依靠我,让我护你。
最后,她慢慢地点头,暗哑道:“自身第一,阿戎你永远要记得这四个字,你自己最重要,谁也不能越过你自己去。”
他温柔地点头,“那我便去了,你等着我。”
她从腰侧抽出归山刀,抛给左戎,左戎本能的接住那把刀,想还回去,犹疑了一瞬,便握紧了。
她给他归山刀,无一语可交代,他收下归山刀,也无一言回赠,她看着他一手提剑,一手握刀,出了门。
她跟着走出门,送左戎到大门口,看着他翻身上马,此时,她有很多话,但都说不出口,最后她看着左戎打马转身的背影,喊,“我输得起!”
我输得起,你不能死!我可以死,你们谁都不能死!
她拥有的本就不多,任何一个人的离开,都是不可挽回的痛苦。
左戎挥鞭打马的身形一僵,他不敢回眸,但一想到白绫遮眼,她根本看不见自己的眼,也看不见自己的泪,便又大胆起来,他到底是回了眸。
他回眸,执鞭的手还扬在风里,风吹动衣袍,似云作袖,他说:“你等我!”
马鞭再扬,马蹄踏响大道,她望着那一骑远去,眼里慢慢染上初冬的寒凉。
左戎此去,就是真的开始了,等了这么多年,终于直面躲在幕后的罪魁祸首。
从这一刻起,粮草一事既是公事,也是私仇。
从这一刻起,她便同时站在了两个战场上,一个战场驱外敌,一个战场杀内贼。
站在她对面的,内贼跟外敌一样的可恨,一样的该死。
她昂头望了一眼头顶的苍穹,碧霄万里,还有些许秋时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