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的人捡到你娘了。”狗子开口第一句。
“在镜花楼后门。”狗子开口第二句。
“你娘小产了。”狗子开口第三句。
“就剩一口气了。”狗子开口第四句。
句句精简,句句是重点。
听说人都要死了,陈宛白只能结束自己美好的摆烂生活,跟着狗子去了一趟县城。
不管怎么样,也得去收个尸。
两人坐上牛车,紧赶慢赶,在天完全黑透前进了县城。
进了县城之后,又七拐八弯的行了一刻钟,总算是到了目的地。
陈宛白再见到柳氏的时候,不禁有些吃惊。
实在是,此刻的柳氏与上个月的柳氏对比,简直判若两人。
柳氏的模样简直惨不忍睹,原本有些圆润的脸庞如今消瘦得几乎没有一点肉,脸色惨白如纸,眼窝凹陷。有点像,法老的陪葬......
没有缠绕绷带的陪葬,肉眼可见的皮肤表面都是青紫交加的伤痕,看来也受了不少的皮外伤。
陈宛白都不知道沈货郎是怎么认出来的。
没错,人是沈货郎发现的。
“你怎么认出她的?”她直接就问了。
“我在镜花楼过夜,第二日出门就看到了,瞧着有点眼熟,凑近一看,就认出来了。”沈货郎解释道。
花楼白日里不营业,所以大门不会开,过夜的恩客都得走后门离开。
当时他看见两个龟公丢出来了一个女人,出于好奇,便多看了一眼。这一眼就觉得有些眼熟,凑近了才发现,是认识的人。
于是,他便随意走过去,随意打听了一下。
两个龟公也想趁机摸鱼,拖延进楼干活,便与他闲聊了起来。
才得知,这女人是个外室,因偷人而被发卖。卖进楼子里培训了几日,便安排了接客。由于不太配合,晚上被客人打,白日被老鸨打。
结果昨晚接了一个杀猪的屠户,屠户十分粗鲁,在进行交易的时候,柳氏大出血,这才被人发现原来是个有孕之人。
屠户嫌弃她晦气,骂骂咧咧的打了一顿。
老鸨嫌弃她没了价值,骂骂咧咧的叫人打了一顿。
刚小产又被毒打的柳氏奄奄一息,老鸨这会儿担心买她的二十两银子白搭了,不情不愿地找来了大夫。大夫一瞧,脉也不把,钱也不要,马不停蹄地跑了。
老鸨也知,这人是不中用了。直呼晦气,好在卖身钱赚回来了,只得喊来龟公将人丢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