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秉微弱笑道:“我命硬,还不到死时”,此时困倦袭来,便昏昏欲睡。却又听清泉道:“对啦,你刚才在昏迷中,老是叫一个’阿桃‘的名字,阿桃是谁?你的相好吗?”。
雷秉双目一睁,身子一颤,失声道:“啊,我叫她,叫她了吗?我,我不记得。她在哪里?”,眼前顿时一片模糊,泪光恍惚之间,只觉如坠云雾之中,天旋地转,颠沛不停,突然间又止歇不动,万籁俱寂,眼前却渐渐分明起来,只见房梁上雕龙画凤,岂不正是自己在泸州的卧房模样?刹那间惊喜无比,双眼竭力睁开,嘴中含混叫道:“啊哟,这都是梦,都是梦!”,突隐约间听外间一个小姑娘的声音尖道:“雷哥哥,别睡午觉了,你再不来玩,我自己走了!”。雷秉狂喜不已,张口要应,奈何半点发不出声,正发急间,突见一个妇人依坐床边,满目慈爱地看着自己。雷秉恍如隔世,如经沧海桑田,长长嘘了一口气,深情又温柔地望着她,微笑着,带着撒娇的语气说道:“娘,我做了好个春秋大梦呀!”。
那妇人微笑道:“嗯,醒了你讲给我听!”,却是一口陕甘方言。雷秉闻声一惊,立刻转醒,只见那妇人不是李氏,却是陆玉玲,眼神立刻又暗淡下去。
陆玉玲见他醒来,便道:“刚才清泉急匆匆跑来,说你直翻白眼,胡言乱语。你眼下先不要入睡,不妨先清醒一两个时辰,以免重入梦魇之中”。雷秉点了点头,突淡淡地道:“我很是想念盖大侠”。陆玉玲微笑道:“等你伤养好了,再去找他无妨。他可能还不知道你已入了华山,否则应该早赶了回来,传你’晓风剑法‘了”。
雷秉腿上这一次重创,又引得几处旧伤复发,折腾反复了月余,方逐渐见好。这一月之中甚是清闲,倒又得空仔细琢磨那些基础剑招。这天傍晚贺忠回来,尚未入门,便听见他在屋内将宝剑挥舞得霍霍生风,一边欣喜无比地自言自语,便推门问道:“雷师弟,还在琢磨那些剑招基础吗?我看你早已差不多啦”。雷秉笑道:“倒也算马虎学会了,不过我倒对这些剑招另有一番打算”。贺忠奇道:“咦,什么打算?”。雷秉笑而不语,只道:“眼下尚未完成,不便献丑,待差不多了,再找贺师兄指教”。贺忠摇头笑道:“你学起东西来点子真多,不似我们,师父教什么就闷头练什么。你眼下伤未全好,还是少动兵刃为好,一来费神费力,二来也不大吉利。现下外头阴雨新霁,霞光好看的很,你出去逛逛罢!”。
雷秉便放下长剑,踱步出来,一路碰到的华山派弟子,大都朝他点头招呼。此时晚霞照映得山间一片血红,天光清朗,好一番除旧迎新的气象!雷秉心绪大好,往山腰长亭走来,清泉正在此看守山门,便跑过来和他闲聊,几句之后,突然笑笑说道:“这一个月阴雨不断,你又养伤不出,不知道外间状况...”。
雷秉笑道:“你又探了什么东家长西家短?你快说来,别吊我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