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境一战大捷,百姓们夹道相迎。
凤烛月被困于囚车中,烈日炎炎下浑身脏臭,难堪无比。
百姓们丢以瓜果烂菜,将他最后的一丝尊严都踩在烂泥里,狠狠的,永无翻身之日。
自古成王败寇。
赢则王,败则囚。
热闹之声入耳,温染颜忍不住卷起竹藤帘子,竹香瞬间染在指上,斜跃进来的碎光映得她柔荑纤长白皙,露出的一截晧腕更如莹润的玉石,皎洁剔透。
北琅皇城繁华依旧,两道花木繁盛,翩跹的彩蝶于天际萦绕而飞。
她眼中映着斑斓碎光,一时竟有种恍如隔世之感。
不多时,銮驾行至宫门。
时值正午,宫道上笼罩着热辣的暑气,热浪裹挟寂静得一丝声响也无,唯有飞翘的琉璃瓦片在云中隐隐绰绰,彰显着宫墙内的森重威严。
这是皇权最盛之地,温染颜参加宫宴时来过几次,可却从未宿过。
如今托了凤栖梧的福能宿在其中,温染颜媚眸雪亮,眼里是遮掩不住的兴致。
可因着凤栖梧在苗疆逗留了好几日,堆积的事务繁多,他纵使再不愿也被朝臣们请了过去商议要事。
而温染颜则被安置在了帝王的寝殿中。
帝王寝殿极近奢靡,琉璃碧瓦,宝石铺路,明灯如昼,随处可见价值连城的宝物,便是镶在玉杯上的珍珠,都是极大的南海珍珠,稀有且珍贵。
温染颜负着手,就如巡查领地一般,丝毫没有任何畏惧之态。
珍贵古玩放置在博古木架上,她摇曳着身姿轻盈行走,随手在玉瓷花瓶上拂过。
刹那,“轰隆”一声。
一道暗门被打开。
温染颜惊奇地看着眼前那道暗门,想也没想就款步轻挪了进去。
暗室中绉纱漫漫,她用手撩开,轻薄的绉纱在她腕上卷过,一步一挪,金铃摇曳,在暗室中流转出诡谲魅惑的绝响。
越往深处,一股腐烂浓臭的味道迅速扑面。
就像残留在案板上未清除干净的臭猪肉,奇臭无比,叫人作呕。
温染颜蹙了蹙眉,撩开最后一片绉纱,一个诡异的水缸映入眼帘,而水缸中竟还困着一个人,那人口舌四肢全无,一动不动,像是死了。
竟然是个人彘。
温染颜好奇地凑近一看,瞬间,薄唇上扬,眸内幽光流转,笑音妖异:“原来是你啊,赫连枭。”
凤栖梧可真变态,竟然把赫连枭做成人彘,藏在自己寝殿中。
此言像是石沉湖底激起的波涛,赫连枭认出了这道声音,惊得小幅度颤动起来。
“嗬嗬嗬”
他乃一代帝王,如今竟是连跟在凤栖梧身边,地位卑贱的小小女子,也敢来笑话他了吗?
“别激动,若是气结死了,我可不好向凤栖梧交代啊。”温染颜眼梢染笑,嗓音戏谑地安抚于他。
闻言,赫连枭的动静更大了。
“咚咚咚”的,大水缸发出巨响,以此来显示他心中的不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