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镇长,春台镇烟站每年的奖金补助有限,因此福利本来就不高,现在突然增加这么多人,我们原来的这些老烟师们咋办?”
李远这话是对着话筒说的,话音刚落,底下的议论声响成一片,有几个年轻的烟师愤怒地站了起来,指责镇里乱弹琴,嘴里还骂骂咧咧的。
陈明信没有搭理这些小喽啰,拿起话筒眼神扫了一圈,冷笑道:“过来协助烟站收购的主要分为两类人,第一类是镇干部,第二类是村支书,或者村支书指定的村干部,都是义务帮忙,不影响烟站烟师们的工资待遇。
镇干部到了饭点回镇政府食堂用餐,烟站只需要负责村支书们一日三餐。如果烟站连村支书的吃饭都无法承担,我做主,村支书们吃饭也和镇干部一样,去镇里的食堂。”
李远张了张嘴,想要反驳,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猛朝下面的老烟师杨维宽使眼色。
于是,杨维宽硬着头皮站了起来:“陈镇长,您好,吃饭什么都是小事,猛一下进来这么多人,首先业务水平无法保证,其次,对全体烟师影响挺大的。”
陈明信扭头看了一眼李远和赵彦,笑道:“杨烟师,你质疑第一点,幸亏是你提出的,如果是李站长或者赵代表提出的,这事就严重了。
方案里够资格来帮忙支援的,要么是镇干部,要么是村支书,难道连烟叶品级都搞不清楚吗?如果实践过程中发现谁业务不合格,你们可以跟我说,我不怕得罪人,我把名单直接报到于书记那里去。
春台镇是烟草种植大镇,烟叶品级都搞不懂的干部,留着干什么?”
这番话出口,会场里顿时鸦雀无声,陈明信接着补刀:“杨烟师说到对烟师群体有影响,有什么影响呢?难不成有什么灰色收入吗?
哦,对了,这次到烟站帮忙的镇领导中,包括贺兰祥副书记,贺书记兼任纪检委员,正好管着这一摊。
怎么说呢,有些事不上称没有四两重,上了称一千斤都打不住。哪位要是不想干了,悉听尊便,但是,烟站的临时工也代表着政府的形象,谁敢再满嘴骂骂咧咧的,别怪我不客气。
杨梦坤,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杨梦坤早就被陈明信整出了心理阴影,一听到陈明信点到他的名字,下意识起身点头哈腰道:“陈镇长,您说得对,您说得对!”
陈明信视线扫向刚才起哄的那几个年轻烟师,那几个小年轻根本不敢与陈明信对视,恨不能钻进前面人的屁股里去。
陈明信走后,李远、赵彦、杨维宽和杨梦坤聚在一起喝闷酒。
酒入愁肠愁更愁,李远又不知道该怎么对付陈明信,只能把气撒在了杨梦坤的头上,劈头盖脸一顿臭骂,说杨梦坤是个一无是处的软骨头。
赵彦毕竟当过副局长,虽然后来被撸了,但还是要比李远稳得住,开口打断了李远:“老杨,梦坤,你们先出去一下,我有点事跟李站长商量。”
杨维宽和杨梦坤出去后,赵彦轻声说道:“兄弟,陈明信这样搞,不是歪打正着,最符合我们的利益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