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生得大腹便便,一身赤金翠曼长袍富贵无方,那肥胖臃肿的腰间系着一条黄金玉带,玉带之上,别了把玉把马鞭。
江绾一是上任的花魁,身为花魁娘子,除了头晚的恩客,平日里皆有自己可选的权利,故而这沈言再三恳求,依旧未能得这美人一回青睐。
如今...
这人居然送上门来了。
搓了搓肥胖的手指,他笑呵呵地便想上手去揽江绾一的腰肢,那双凹陷的双目之下满是乌青,瑟缩着脖子上下打量她胸前的一片玉肌。
江绾一强压下心中的恶心,耳边响起那位阎王的吩咐,便摇着团扇,一下子扑在那沈言的身上。
“美人儿,走路可要当心呀。”
沈言趁着扶她起来的功夫,已经在她的腰上大肆摸了个遍。
“哎呦...”
“美人儿,这是怎么了?”
“沈公子,我大概是扭着了,还望沈公子你去找小厮取一瓶金疮药来,我在甲二号房中等你可好。”
她原就生得妩媚,这么低着眸子的模样实在令人失了心魄。
这沈言自是一喜,忙说道:“美人儿放心,我现在立马就去取药,待会儿亲自为你上药,只要好好揉开明日便不会疼了。”
说罢,低头看着江绾一那罗裙之下的露出的白玉般的脚背。
只觉得喉头发紧。
肥胖的身子在楼阶上横闯直撞而下,边上被撞到一旁的客官本想发怒,瞧见是这纨绔,只得悻悻然憋住了气。
这人身后是身为吏部尚书的爹,还有一个在宫内正值圣宠的姝嫔,一般人哪里敢惹他。
正穿过正厅,怀安撞了撞盛瑄的胳膊道:“沈言这家伙着急忙慌地跑出去做什么呢?”
盛瑄摇了摇脑袋表示不知,转身拽住了身边给自己倒酒的一个小倌,调笑道:“瞧着稚嫩,你如今几岁了?”
“回官人,十六了。”
盛瑄突然兴致缺缺地翻了下眼皮,粗暴地将那人推开:“你,去把刚刚那撒花的小童带过来。”
温徇皱了眉,拂了袖子起身。
怀安叹气,赶紧跟了过去说了一箩筐的好话,才将将把他哄得稍微开怀些。
“李官瑾,我不愿你身边总是这样的人...”
败坏他名声的,除了自己,便是他身边那几个狐朋狗友,哪一个拿出来,不是被全京都的百姓背后戳着脊梁骨咒骂的人。
说着说着,温徇抿了唇不开口了。
怀安赶紧将人一把揽住,他知道,温徇这又是在自责了。
“温徇,你与他们都不一样,不许再乱想了。”
他一扬眉,一眯眼,一抿唇,一颔首,皆看在怀安的眼里,心里。
所以怀安才会更放不下他...
他的情绪被自己牵引着,是这世间最在意自己的人了。
凑在耳边,怀安贪婪地蹭了蹭温徇脖颈之上的木蜜香:“不用去管别人,你只要看得见我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