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渭熊往前走了两步,女子这时的脸上露出浓浓的嘲讽,而且毫不掩饰:“的确是很多人都知道,尤其是太安城的那些人,怕是到如今还没有忘记那桩京城白衣桉。”
陆泽摇头道:“今日本就不是为了争辩过往种种,正如我最开始所言,大家本就是立场不同。不然,你又为何会在北凉王府长大?那位小人屠陈芝豹虽说是你真正的杀母仇人,可徐家又干净到哪里去了吗?西楚兵圣叶白夔的幼女,明面上是北凉二郡主,实际却是被培养出的北凉死士?”
陆泽摊了摊手,很是无奈的叹了口气:“世上说不清的账太多太多,大家都是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到头来啊,还是要看各自拳头的大小。”
徐渭熊再度沉默下去。
她没有想到陆泽竟知晓如此之多的隐秘事,同时真正身份被戳破还是对性情冷澹的徐渭熊造成了不可避免的影响,唤起了藏匿在她心田最深处并不愿再回想起的往日记忆烟云。
“不得不说,这北凉真是有着股子无形魔力。”
“你徐渭熊甘愿成为死士,要报王妃吴素的养育恩,替徐凤年去死;而那亡国公主姜泥嘴里喊着报仇,可这些年明显把那座王府当成了她的第二个家;剑九黄为那位被北凉铁骑踏死的师兄西蜀剑皇,去到北凉王府报仇,最终却又成为了世子殿下的马夫,甚至为了徐凤年学武,甘愿到了那座武帝城。”
“还有...”
陆泽声音低沉,却字字清晰。
而很快,徐渭熊手中红螭已然出鞘,直勾勾向着陆泽,女子眼眸里泛着冷光:“你休想摇动我心。”
陆泽毫不在意面前泛着冷光的古剑,反倒是哈哈大笑起来。
“你指的动心...咳咳...是哪种?”
很快,鱼幼薇带着慕容梧竹前来竹林。
二位女子身边原本有着诸多师兄们陪同,但却没有敢靠近这片竹林的,以前的时候是因为此地乃北凉郡主徐渭熊的住所,而眼下成为了陆泽居住地,这些身份不低的士子们更是不敢胡乱靠近攀关系,生怕给旁人以及学宫祭酒们留个攀附权贵的印象。
当然,内心如何想的,那就不得而已。
慕容梧竹深吸一口凉气,这位才加入学宫便赢得了好几位祭酒喜爱的姑娘,眼睛眨个不停:“鱼姐姐,这位英姿飒爽的...莫不是那位徐家二郡主?”
这时的徐渭熊已经收剑离开。
今日前来竹林的这场无形棋盘对弈,被诩为纵横惊天下的徐渭熊竟又输了个精光,甚至要比那场当湖十局连败加起来都要惨。
常言棋盘如人心。
可人心的诡谲复杂,又岂是这十九道纵横能够比拟的?
“殿下,出什么事情啦?”
陆泽望着徐渭熊离去的背影,摇了摇头:“卿本佳人,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