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流锦的话让华蓁偏过头去,“他爱担心谁就担心谁。”
“来,坐下,我们说说话。”
叶流锦拍了拍床沿。
华蓁却后退了两步,警惕的说道,“民女还有事,不打扰娘娘。”
“我只是想听你讲述你和姐姐的故事,”叶流锦挪了挪身子,靠在床背上,“姐姐很快就要回来了,你许久没有见到她了吧。”
“郡主要回来了?”华蓁巍然不动的脸上终于多了欣喜的表情。
“她可好?和亲之事还算数么?陛下不会还是要让她嫁给那什么可汗吧?”
一连串的发问与平日的华蓁完全是判若两人。
可叶流锦看向她的眼神却越发柔和。
能被人牵挂,是件很好的事情。
能被人全心全意的牵挂,是件可遇不可求的事情。
“你来,”叶流锦朝她伸手,“我慢慢的告诉你。”
烟水听到寝殿的动静,悄然的进来看了之后,又默默地退了出去。
“小厨房温着的燕窝粥端上来给娘娘垫垫肚子,各处进贡的果子都拿些来,再沏些花茶。”
声声令下,有条不紊。
她亲自守在殿外,不让任何人靠近。
“我认识你很久了,你知道么?”叶流锦歪着头对华蓁说道。
有两辈子那么久。
华蓁以为她说的是听到过的传闻。
“我也算是声名在外,娘娘在见到我之前,听过我的名号一点不奇怪。”
叶流锦并未解释,只是笑着继续说道,“你很有勇气也很聪明,找不到南宫刈便以自己为靶子,引诱他去找你。”
“这不是勇气,是复仇的决心,”华蓁干脆脱了鞋,盘腿坐在叶流锦的脚边,“我们华氏一族被血洗的时候,我太小了,没有太多的记忆,老仆人怕我哭喊,给我喝了迷药,然后将我藏在井中,过了三天我才被师傅救了上来。”
“我的师傅,当年是一个天赋平平的药童,屠族那日,他恰好去乡下很远的地方收集一味药材,才躲过了一劫。”
“那些年,他带着华氏的仅剩几本医书和我躲到了更深的森山老林中,教我识字辨药,让我学医。”
“或许真的是我身上的血脉让我有着过人的天赋,十二岁的时候,师傅开始带我出山行医,我的医术已经出神入化,在民间很快有了名气,但依旧过着东躲西藏的日子,师傅又带着我悄悄回了家,让我学习华氏那些刻在石头上的医典,自此,我才有了更大的自保能力。”
“那你为何还要去南边的营帐中?”叶流锦问出了最不解的地方。
凭着华蓁的医术,那会她身后只怕已经有了很多能为她撑腰的江湖侠士、朝堂高官。
哪怕是南宫刈找到她,她也有了反击的之力。
“因为郡主在那里,”华蓁的神色突然就温柔了,“她在那里,我便有了不得不去的原因,战场上那样的危险,我在她身边才能安心。”
“你什么时候和姐姐认识的?”
“五年前,”华蓁的说,“五年前从渭水到凉州的路上。”
她踏马而来,救她于危难之中,仿佛是上天派到她身边的仙人。
身姿英挺,仿若修竹,脸上还挂着如清风一般的笑容。
“我找了很久,都没有找到那样一位少年公子,直到后面我在一位书生的卷轴中看她的画像,我才知道,原来我苦苦寻找的少年郎,是大梁英勇的郡主。”
华蓁神色中流出光彩。
“在很长一段时间里,是郡主支撑着我走完了那些艰难的路。”
至于她是少年郎,还是女娇娥
谁又在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