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回来的,也不过就是多老夫一具尸首罢了......”
王童令僵硬的缓缓起身,悲怆绝望的模样,配合上他还尚且只是少年的样子。
顿时让一旁的王青云再次有些恻隐。
“父亲,若是让他扮作仆人,混进马车,天一亮就从后门送他离开,让他离开并州,那位殿下也未必......”
“所以你要为了他,赌上你父亲和母亲,还有我王氏长房那些族老的脑袋吗?!”
“他的性命就是性命,难道你就没有想过,若是事情败露,老夫会怎么样?!”
“你会怎么样!你的妹妹又会怎么样?!”
王铭是真的被自己的这个蠢儿子气到了。
此刻也顾不上什么形象,本就疲累了一天,更是从此必然要和太原王氏其他几个分支,离心离德的他,满是血丝的眼中,竟也浮现泪花。
他颤抖着手,指着面前的儿子王青云。
“王青云!今日念在你是老夫的长子,也是我王氏的长房长孙,老夫不与你计较,但是你给老夫听清楚了!”
王铭面容颤动,在自家儿子不敢置信的注视下。
却是一副奴颜婢膝的模样,朝着阳成宫的方向便是拱手鞠躬,还连连下拜。
“你不要以为这并州还是如今我王氏的天下,你也不要以为,当今天子和太子,是什么仁善之人!”
“是!你肯定瞧不起老夫吧?”
“觉得老夫丢尽了我王家祖宗的脸面,丢尽了我世家豪门的贵气?!”
“老夫告诉你!”
“如果不是老夫如此奴颜婢膝,低三下四,不要脸面的跪在那位太子的面前,你以为,你现在还能安然无恙的站在这里,和老夫侈谈什么仁慈?!”
“你觉得老夫是成了太子的走狗,成了世家的叛徒是吗?!”
“老夫告诉你!”
王铭愤怒的指着自家王氏长房宗族祠堂的方向,气得面色青紫,额头之上更有青筋跳动。
“若是磕头就能给太子当狗,就能保住我王家上下,老夫甚至能从黄泉之中拉出来列祖列宗跟老夫一起磕!”
王青云:“......”
他脚步有些无力的朝着后面踉跄了两步。
不敢置信的看着自己此刻状若疯魔的父亲,完全无法想象,他们太原王氏的处境,竟然已经到了此等岌岌可危的地步?
不由得,他微微转头朝着一旁已然呆滞麻木的堂弟王童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