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玉冰转眼望去,薛若接住剑冷冷望着她,冰冷的眸里闪着克制已极的愤怒,还有隐隐的一丝难过,薛若看她一眼,转身大步流星地走了。唐玉冰再顾不得鱼玑门那人,飞身急追过去。
白芙站在屋檐下,手指一点一点放松,鱼玑门那人不敢追,负伤向另一边街道奔逃。她想,这事与她无关,不能管,不要管。但双脚却仿佛没受她心思管制,早一步飞了出去。
夜色渐染,街上路人行色匆匆。
一串急切的马蹄奔跑声,她飞身屋顶上居高一瞥,薛唐二人身影在街口一闪而过,北向长街奔过一乘急骑,马上人长相凶狞,一身装束宛若落草盗寇,街上数个行人急乱乱闪避,马蹄飞起泥水仿如猛龙吐涎,喷得四处都是。唐玉冰回头瞥了一眼,又急忙忙追薛若而去。
那急马奔去处屋舍错落,市肆渐远渐冷清,白芙向那尽头眺去,远远的天际间山峦隐隐,云雾氤氲,那片隐约的山色远在城廓之外,更远处还有望不及的江流峻岭,她昨日所踏足的凤翔山庄,便在那云烟外目不可及之处。
她一眼眺过,又望向薛唐二人所去方向。一个自甘被辱的使毒高手,一群被屠戮殆尽的山林匪盗,一骑所向,一片乌云不动声色笼罩向那座幽隐的世外山庄,她心中冷笑,往薛唐二人那边追去。
秦淮河附近客店馆舍栉比鳞次,薛唐二人惹了麻烦,薛若特意走远了去寻店舍,偏巷间行人稀落,他二人形迹不难寻,白芙见他们寻了店入住,身影跟着一晃翻入店里,薛若租了楼上客房,她潜身在房外梁上,探听客房里动静。
薛若推门进房,唐玉冰随即跟入,看他闷着生气,也自气恼。她不开口,薛若更是闷葫芦,丢下随身小包袱,又自顾倒茶喝,并不理睬她。
唐玉冰问:“你到底在生什么气?”薛若不答,她又道:“难道别人杀我,你也要我不还手不杀人吗?”
薛若还是不言语,唐玉冰哼了声,也把自己包裹搁下,“那柳东平剑法古怪得很,你为何非逼我给他送解药?他是你故识?”她似也不愿与他多说鱼玑门的事,径自转开话题,他两人与王仲晷打了一架,又去寻丽香院,唐玉冰不情不愿,与他寻到了那院舍,竟是临河的一间妓宅。
薛若敲开门,院里站着个袅袅娜娜的美艳妇人,撑了把红花伞,眼波只瞥了他一下,便举帕掩嘴,随口调戏了他两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