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正明叹息一声,“她若只是忤逆还好办,可她,看我的眼神就跟看陌生人似的,更别提她会告诉我她住哪里了。”
“她不肯回家,也不认我这个父亲,还说她改日要回来接走她母亲的灵位。”
杨氏眼底划过一抹喜色。
苏氏的牌位在祠堂供着,每次跟江正明去祠堂祭拜祖先。
她跪下磕头的时候心里就膈应得慌,总觉得自己好似给苏氏下跪一般。
就如同她当年进江府,卑微地跪着给苏氏敬茶一样的情景。
每去一次祠堂,她看见那牌位都有要砸了的冲动。
若江姝月要拿走,她是巴不得的。
两人各怀心事,屋里静得落针可闻。
过了好一会儿。
杨氏媚眼骨碌碌地一转,“夫君,若她真不再回来,不得罪吴家唯一的办法是咱们另给娇儿寻一门亲事。”
“一户门楣高过吴家的亲事。”
“你是说卫家?”
杨氏点了点头,“没错,京城里除了卫家,还有哪一家能让吴家高看一眼?”
“为了稳妥,等那孽女回来的时候,咱们还是尽量说服她回来应了吴家的亲事,卫家的公子都傲慢,不是那么好攀的。”
“再说卫家的大公子和二公子都已经成了亲,难不成还让咱们娇儿去做妾室不成?”
一听妾室二字,杨氏手里的力道加重了两分。
“不可能!我们娇儿貌美如花,端庄娴淑,哪能去给别人做妾,丞相府子嗣甚丰,那不是还有别的少爷吗?”
“夫君舍不得娇儿受委屈,妾身更舍不得,夫君你又不是不知道妾身当年是如何在姐姐面前伏低做小的。”
杨氏说着停下柔捏的手,拿起罗帕在鼻翼按了按。
“若不是夫君明事理护着妾身,妾身早就被苏氏磋磨死了。”
江正明听得心里一阵抽疼,伸手握住杨氏的手。
叹息一声道:“娇儿她娘,对不起,让你受委屈了,若你早日对我说这些,在苏氏在世的时候我定将你抬为平妻。”
“夫君也别放在心上,都是过去的事了,只要妾身余生日日陪伴在夫君身边,妾身就心满意足了。”
几句暖心窝的话,说得江正明都想抽自己一巴掌。
这些日子自己经常留宿妾室屋里,对杨氏有所疏忽。
他暗自决定,以后还是少去妾室屋里留宿。
他哪里知道,过去苏氏从未给杨氏立过规矩,更别谈磋磨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