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氏也不给杨氏一个称呼,在她眼里,苏家再落魄她也是正室夫人,能陪着一个妾室坐在这里,已经是给了江府的面子了。
“妾身记得,大夫人膝下有一位少爷和一位千金,不知今年参加科考的是大少爷还是二房……”
不等杨氏把话说完,秦氏就打断了她的话。
“我家鹏儿志不在此,他现在跟着我娘家人做事。”
秦氏出身商户人家,这个杨氏倒不甚清楚,她听着也不往深了问。
杨氏记得苏家兄弟俩的第一个孩子相差几月,约莫比江娇娇小一岁。
杨氏自动脑补榜眼就是二房家的孩子了。
多年前,她在苏氏的灵堂上见过苏家的几个孩子,让她印象深刻的就是苏家两房的长子。
那模样颇有几分像苏氏,眉清目秀。
“令郎一表人才,不知定了哪家的姑娘?”杨氏试探性地问道。
细算起来,苏家大郎虚岁十九了,若是家道兴旺,都是成了亲的人了。
秦氏索性也不装,蛾眉微拧,“我家老爷这么多年还是一个从九品文林郎,俸禄就只够养家糊口,哪有多余的钱给鹏儿议亲。”
“不急,儿孙自有儿孙福,让他自个儿去成家立业。”秦氏云淡风轻地补了一句,仿佛是真不着急的样子。
秦氏说完瞅了一眼杨氏,暗道:“一个低贱的姨娘难道上门给她鹏儿保媒来了?”
杨氏微微垂眸,心里已经有了计较。
苏家大爷是文散官,就一闲职。
有的男人一旦太闲,那就是要作妖的。
比如去逛赌馆茶舍,青楼听曲狎妓,苏家大爷恰恰就好前者。
从前输了钱都去江府找苏氏哭穷,说没钱补窟窿要把爹娘气死,又或没钱给爹娘抓药什么的。
总之,借口是五花八门都有,每一次都不会空手离去。
苏氏是家里老大,又是个心疼父母的人,这一来二去,她的嫁妆都被这苏家大爷掏空了。
若不是要出席各家宴会,她的首饰都得被苏家大爷诓了去。
一个孝字压死人,苏氏无论怎么帮衬娘家,江正明也无话可说,毕竟苏氏用的都是她的嫁妆补贴娘家人。
见杨氏沉默,秦氏问:“听说江姑爷被撸了官职?”
“没错,一朝天子一朝臣,我家老爷好歹还是户部主事,不少老臣直接回乡养老去了。”杨氏嘴角噙着一抹浅笑,心情愉悦地道。
在杨氏看来,江正明的官职再低也比苏家大爷强,心底的优越感自然而然地流露出来。
那一抹浅笑让秦氏觉得刺眼,她作势起身送客。
“既然杨姨娘没别的事就请回吧。”
“谁说没别的事了?妾身不正要说说咱们两家亲上加亲的事吗?”
秦氏一脸懵逼,抬起的屁股又落回圈椅:“谁跟谁加亲?”
杨氏笑眯眯地道:“您家大郎跟我家娇儿年龄差不多,两人才貌般配,咱们两家都是老亲了,相互扶持总强过跟外人结亲,大夫人您说是不是这么个理?”
秦氏懵圈了,脑海里只剩下四个字。
结亲!
扶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