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松拿出黑色面巾戴上,最后一个跃上墙头的。
今夜他们原本可以从正门进去的,为了不让驿馆里的人知道他们来过,只好都从后墙进去。
进了围墙,几人落在院里的空地上。
为了隐藏身形,几人迅速往一棵大树下闪去。
京城的驿馆专用来接待外宾,里面的布局与寻常的建筑不同。
每一个院落都分布在高墙内,院落之间都有一个小花园,绿树成荫,是个藏身的好地方。
向松打了一个手势,暗卫们点头,然后如夜鹰一般飞身上了屋檐,各自执行自己的任务。
向松自己也没闲着,双足微顿,纵身落在了不远处的凉亭顶上,再次跃起,稳稳地落在了一处院落的二楼廊下。
猫着腰,竖起耳朵听屋里的人说话。
屋里住着漠北使臣。
大约是在万陵的地盘上,他们特别有警惕性,对话用的是漠北方言。
从对话的语气中,向松听出他们好像是在争论着什么。
知道听不出个什么,向松又往另一个院落而去。
“万陵皇帝会不会是在敷衍咱们,大殿下若在千里之外,万陵皇帝又是如何得知他就是咱们梁国的皇子?”
向松刚落地站稳,就听屋里有一男子质疑的地问同伴。
这时,另一个使臣说道:“你可以不相信万陵皇帝,可不能不相信咱们陛下,若无凭无据,陛下也不会让咱们走这一遭。”
“谁知道那人手里的玉佩是真是假,万一是别有用心的人冒充皇室血脉,你我就成了帮凶,到时候出了纰漏,最先受死的是咱们。”
“此言差矣,出发前,皇后特意传了我进宫,把信物的材质和形状都描述得很清楚,我敢用人头担保,只要看见信物,定不会认错人。”
说这话的人明显是梁国皇的心腹。
“你说这么多,我仍然持怀疑态度,既然大皇子不在京城,为何不修书一封让他直接回梁国,咱们在边境接人不更省事吗?现在万陵的军营就驻扎在边境,万陵皇帝起的什么心思还不得而知。”
说反对意见的人语气不善,言语犀利。
向松正想转身时,就听另一个人说道:“牟大人,你说这话就不对了,明明是南诏国与万陵发生摩擦才有了边境驻扎军营的事,怎么能扯上阴谋论?”
被叫牟大人的男子冷哼一声道:“防人之心不可无,谁知道万陵皇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公西大人你为官多年,难道连这点警惕性都没了?”
“牟大人谨言慎行,我公西朔是用事实说话,大皇子接回去还有认亲程序,即使有误也不会让你担责,你不必如此激动。”
“哼!希望如此,不过让咱们在这里久等,心里总是不踏实,就怕再生事端。”
姓牟的说不过那位公西朔,语气也软了几分。
向松抬头,见屋檐下的暗卫倒挂金钟从窗棂上方窥探屋里的情景。
他朝暗卫打了一个撤退的手势,转身轻轻一跃,如一片树叶,无声无息地落在了地上。
出了驿馆,片刻后,暗卫们都陆续跃墙而出。
大家很有默契地没有说话,见人到齐,向松再次打了一个手势,几人如同黑夜中的幽灵,转瞬就消失在原地。
萧京昭回到宫里沐浴后换上寝衣并没有马上就寝。
龙榻上,岁岁手里捻着自己寝衣的一角已经睡着。
萧京昭站在龙榻旁,俯身满眼宠溺地看着岁岁粉雕玉琢的小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