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人急急忙忙点上宫灯,暖灯代替了太阳的光亮,却始终不及阳光。
泱肆心有所感,将目光转向自己的斜上方。
那人的脸被烛光照亮,并不像其他人一般为这天色变化所扰,他抬手轻抚着桌上的梅花,脸上的神情辨不清。
泱肆心想,完犊子。
纪越看了眼天边,笑道:“可惜了,我等乃小国,否则也想奢望能于殿前求娶公主殿下。”
大北乃泱泱大国,怎么可能将唯一的公主下嫁小国。
虽是事实,他这话却是让人无法接。
徐鸿飞在边疆多年,早听闻这夜郎世子工于心计,巧言令色。
他道:“还没到两国联姻之时,世子不急,若是以后夜郎有公主,来大北寻个好郎胥也未尝不可。”
国与国之间政治联姻,除了巩固邦交,也有平息摩擦,示好求和的意图。
而大北,无需为巩固大北政治而外嫁女子。
倒是周边小国,可以向大北嫁入女子,而获得大北的扶持与帮助。
徐鸿光这话,丝毫不给纪越、不给夜郎面子。
纪越怎么听不出,仍是笑着:“大将军所言有理,我等小国无不期盼着有朝一日能与建立深厚的友情和稳固的邦交。”
西凉公主周梓枂看着这一切,秀丽的脸上闪过几缕异样的神思。
被一旁的西凉亲王看在眼里,他问道:“公主怎么了?”
周梓枂摇了摇头,冲他扬起一抹笑:“无事,王叔。”
西凉亲王一语中的:“王上此番让公主前来,是不是还有别的事情?”
周梓枂犹豫了片刻,方才道:“出发之前,父王说,我可以在大北多待些时日,看看这里的锦绣繁华。”
“公主如何想的?”
多待些时日只是面上说辞,内里意思,是希望能够长久待在大北。
而要长久,不过就是嫁过来。
从小看着长大的人,西凉亲王知晓她的脾性,见她不言,他认真道:“公主放心,冬狩之后,吾一定携公主平安归国。”
周梓枂听言,眼眶湿润,摇了摇头:“不,王叔已经做得够多了,不要为了瑶琰,违背父王的心意。”
身为王室子女,她怎么想的不重要,重要的是,她身后的国家怎么想。
西凉亲王皱了皱眉:“你若是留下来,那吾这一年所做的牺牲岂不是白费?他人如何看待?公主难道不懂其中的道理?”
他已经在大北做人质一年,若是此次他回国了,而公主却留下来,这与换个人质囚于大北有何区别,西凉的颜面何存?其他小国又如何看待西凉?身为第二大国却可以随意欺辱?
周梓枂心中一震,顿悟道:“王叔教训的是,是瑶琰考虑不周……”
西凉亲王让她安心:“你别怕,西凉永远是你的后盾,这几日就当在大北皇城游玩,冬狩过后,我们一起回西凉过春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