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什么是重要的。
从他领着十万军队打马北上的那一刻,就已经什么都不重要了。
如果非要说什么最重要,那就是,她不能有事。
泱肆真是要被这人给气死了,她现今这个样子,真的很怕连累身边的人。
“你就算不为你自己想,你也不为士兵们想想吗?你带着大家昼夜不停一路北上,又让大家南辕北辙跟我一起去西北,最后还要返回路途遥远的南疆,他们是战场上保家卫国的战士,不是拿来给你这么折腾的,而且你知不知道以后帝王怪罪下来,他们也会受牵连?”
她张着嘴就是一顿数落,声音还愈来愈大,萧暮听得耳根都麻了,偏了偏头,他突然反问道:“靖安,如今你变成这样,还在为大北着想吗?”
她已经成了通敌叛国的罪人,这个时候,却还在想,那些士兵应该出现在战场上,而不是浪费在她身上。
泱肆也愣了一下。
可只有打过仗的人才会心疼士兵,这无关她的处境,士兵们没有错,大北也没有错。
“萧暮,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讲话?”
被连名带姓喊的人突然笑了一下,而后才道:“再往前走走,抵达下个城镇,徐将军会在那里迎接你,接替我护送你继续北上,到时候我就走,你放心,边疆还得靠我们守着,皇家不敢治我们的罪。而且有定南侯和镇北将军亲自护送你,以后在靖安郡,就没人敢欺负你。”
这是向天下人昭告,他们永远是她的后盾。
泱肆困惑:“你什么时候和舅舅取得联系的?”
“从南疆出发的时候。”
萧暮从草坪上坐起来,与她平视。
“我在信里跟他说,倘若你真被人陷害了,我们便一同起兵造反。”
他的神情和语气都无比认真,好像真的会这么做。
泱肆张了张嘴,决定打岔过去:“那你们真是帮我坐实了谋逆的罪名。”
萧暮轻笑一声,笑得不屑:“那又如何?靖安,你不会真以为我是个安分守己没有野心的人吧?”
“你不是吗?”
前世的定南侯始终是定南侯,守着南方那片疆土,从不曾懈怠离开,也从不曾有过不轨之心。
至少在泱肆死前是这样。
萧暮又恢复了脸上的认真,看着她道:“我不是,我甘愿戍边,是因为你是护国公主,我只是想替你分担一些,但如今你不是了,定南侯这个位置对我而言,也没什么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