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歪着头,斜看着彼此。一个脸色铁青,薄唇的颜色更显冶妍异常,两相对比反而更衬得模样带上了几分骇人之情;一个脸色苍白,原本樱色的唇瓣此下却泛着虚弱的白还带着几分软亸的抖索,形容苒弱,带着几分可怜。
两个人此下像是被时间定格住的模样,你看着我,我看着你,一动不动,然后须臾片刻,他们一个捂着半张脸,一个捂着小嘴便咯咯咯地对笑了起来。
真是歹势。
截止到现在的生命,司徒圣尹觉得自己这辈子所做过的最后悔的决定就是在半个多小时前答应了面前的这个小娇娇选择带着她去做了那个高空弹跳的项目。用了些权势违规操作,又在可控的安全范围内,他抱着她,开始了将近半个小时的三十多米的弹跳蹦极。
过程中,他已经经过了无数次的不带草稿似的脏话如脱缰的野马从他的大脑里奔腾而出的过程,这傻逼兜的设施,也让他在那细数得到的十五分钟里在心里腹诽陈列出了上百条的要将这个游乐设施永远消失掉的理由。
怀里的小娇娇更不用说了,全程那个叫声就没有断掉过,那声音又奶又尖,就像小鸟被割喉一样,他无数次担心待到这个游戏还没停止前这个小娇儿的气会不会就此断掉,但他无数次上涌的呕吐感也制止住了他要帮她捂嘴的冲动。
淦!如果我的有罪,应该是派上天来将我原地带走,而不是让我在这里不上不下,不断心酸地遏制着上涌的呕吐感,还要盘算着之后如若自己坚持不住呕吐后导致的气管反流等社死性结果的无数可能性是不是自己能够承担。还要一边紧紧地抱住怀里的小娇娇,在她那小尖嗓子下无数次被刺挠得快要心脏炸裂、嗝气。
还好,在他们终于落地后,他一直悬起悬落的心脏终于也随之落回了人间。
小娇娇的泪水糊了满脸,一些口涎还混着汗水黏糊着鬓角的发丝,可怜又有几分滑稽的可笑感。
司徒圣尹的手指曲起,摁了摁自己的睛明穴。
一旁的李管家已经从背包里拿出了几张婴儿湿巾,正要为那小娇娇擦拭。
司徒圣尹弹了弹指骨,示意李管家。接过李管家手里的湿巾,司徒圣尹看向那个小娇儿,抿了抿唇,压了压嘴角,扯出纸巾为小娇儿擦拭着颇为狼狈的面庞,清了清嗓道:“好玩吗?知道后悔了吗?看你以后是否还想不守规矩去做些自己承受不来的事情。”
小紫梦噘着嘴,眼睛斜瞥着其他地方,也不回话,享受着他的“服务”的模样倒是镇定自然。
“怎么?不说话就可以翻篇了?就这一件小破事就让自己变哑巴变成小乌龟了?”司徒圣尹瞅着她道。
“你才是小乌龟!我不过就是想……就想……”小紫梦生气地冲着他喊道,然后话还未说完,声音逐渐微弱,眼底泛起了嫣红。
“嗯?就想怎么?”司徒圣尹的表情淡了下来,雾霭般清冷淡然的双眼却充满了专注与精心,用眼睛细细地丈量和勾勒着她委屈和充满着萦缠漫乱之色的神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