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月叫人重新换了一壶,给自己和关子瑶分别倒上,“方才姐姐说,裴雨荷性子怪,但我听闻裴将军脾气一向挺好,怎么会差异这般大?”
“据传,裴雨荷原本也是个温婉的人,但自从两年前被劫匪掳走,救回来后,性情大变。”
谁也不知道她究竟经历了什么,但一定给她造成了极大创伤。
裴雨荷年过十八,至今没有议亲,也是受此事影响。
众人会下意识觉得,她不再清白,娶回家,会遭人指点。
关月蹙了眉,“这么说来,她也是个可怜人?”
“她可怜归可怜,也不能把气撒在无辜的人身上啊!别人岂不是更可怜?”关子瑶摇头,很不赞同裴雨荷的做法。
因为自己受了苦,所以也要别人受一遍,本就不合理。
裴朗的家事,关月所知不多。
此刻也不免好奇。
“这件事对她声誉影响极大,怎么着会想办法瞒着。更何况裴将军两年前还只是个先锋,怎么会有人关注他女儿?”
关子瑶:“虽是先锋,那也是镇……咳,那也不是一般人麾下,自然有人注意。”
她警惕地看向四周,差点就将那四个字说出来了。
这么久以来,关月还是头一次从别人口中听到镇国公府的名字,即便没说全,她心里还是咯噔一下。
这种感觉,太陌生了。
而对于众人连镇国公府的名字都讳莫如深,她更是觉得悲伤。
关子瑶见无人注意,清了清嗓子,继续道,“裴将军兴许是觉得愧疚,明明自己武艺高强,却连女儿都没护住,所以现在对她多有包容,只要不是什么大麻烦,都随她去。”
今日巷子里的事,即便裴朗知道,也不会怪罪于她。
关子瑶说完,见关月似在沉思,突然问道,“我怎么觉得,你对裴雨荷挺关注呢,之前见过?”
关月回头,摇头道,“第一次见。”
“我料想也是,”关子瑶说道,“你若是见过她,我才觉得奇怪呢!”
她没太将这事放在心上,结账后,拉着关月挑首饰去了。
直到暮色四合,两人才满载而归。
夜晚,东边挂了半轮月亮,地上,有人数着星子。
良妃靠在软榻上,隔着窗户往外看,眉头越蹙越深,“红霜,陛下今夜又去姜美人那儿了?”
“是。”
红霜不敢多言,抬头看了她一眼,又立马垂下脑袋。
娘娘此刻心情不爽快,她若说多,会挨骂。
良妃烦躁地将手中针线放下,“后宫新进了一批人,陛下来本宫这儿的次数是愈发少了。往常月里能来五六回,这个月却只来了两回,真叫本宫忧心。”
她虽是妃位,可身世相比于其他妃子实在不够看,所以陛下的心,她必须得抓住。
可到底年年岁长,信王都这么大了,比不得那些新人细嫩。
最近江南行事也不顺畅,不知景家走了什么狗屎运,多方围堵下能都找到活路,愁得她眼角添了几根细纹。
可越是这样,她就越眼红景家的财力和人脉,不甘心就这么让关月嫁进信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