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看平日里夏帝笑容和善,谁都知道,夏帝并非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
不管是赵乾还是太子,在夏帝面前,都不敢放肆。
“儿臣知错,儿臣日后一定痛改前非,父皇您别气坏了身子。”
良妃惯用的话术,他几乎都学了去。
此刻,夏帝发了一通脾气,又看着面前和良妃有几分相似的脸,终究是没有再说重话。
“从今日起,你便禁足在王府之中,没有朕的允许,不准出府,也不准人前来探望。”
至于禁足时间长短,全凭他后续表现。
赵乾不敢有微词,当即道,“多谢父皇,儿臣定好好在府中思过,不再犯错。”
“滚吧。”
“是,儿臣告退。”
赵乾毕恭毕敬地行了礼,这才退下。
夏帝见他离开,这才抬手摁了摁眉心,颇为烦躁的模样。
抬眸,眼底一片深意。
此刻,御书房外安安静静,听不到一点声音。
“方喜。”
“奴才在。”
夏帝看向门边,“良妃可回宫了?”
“启禀陛下,娘娘还跪着呢。”
夏帝重重地叹了口气,“再去告诉她一声,让她回自己宫去,好好反省。”
这几日,他是不想再见着她了。
此举,也算是断了良妃想要争权的念头。
她若是聪慧,此刻就该放手,把注意力放在好好教导信王身上。
“是。”
一夜过去,信王禁足,良妃被罚在永菲宫内反省,绿松阁一应事务交由府衙处理。
此事,便算尘埃落定。
无人在意一个老乞丐丢了命。
官道外,京郊旁。
关月跪在地上,用手刨出了一个小小的坑,将老乞丐的身体安葬下去。
他很瘦,也不高,一个小小的土坑便足够。
按理说,府衙接手后,他的尸身应该专门有人好好处理,并和亲属商议赔偿一事。
可他孤身一人在世,没有亲属,死后,被随意扔在了郊外。
关月面色镇静,但细看去,她捧着土的双手在微微颤抖。
是她思虑不周,没有及时阻止变故发生。
白白害人送了性命。
关月没有立碑,埋葬好后,只是静静地在坟前跪着。
天上乌云团聚,开始飘起小雨。
打在她微乱的发间,竟添了几分凄楚。
迎香站在一旁,满脸担忧。
撑开伞想替她遮雨,旁边却有一道玄色的身影先她一步。
伞面稳稳地停在关月头顶。
关月没有看他,兀自道,“陆大人,我今天才知道,这老乞丐原本也是有儿有女的,只不过白发人送黑发人,双双跌落山崖死了。”
“后来,他到盛京城里做工,卖力气搬运石碑,不幸被石碑砸断了手臂,老板不承认他是工伤,不予赔偿,他没钱医治,又再卖不了力气,所以跑去给一个商户看家,混口饭吃。”
“后来,那商户不干了,搬离了盛京,他年纪也大了,耳朵眼睛也不好使了,找不到活干,只能乞讨。”
“可就算是乞讨,也有人情世故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