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晏没等来崔令鸢的生气质问,回过神,发现人家正一脸静谧慈祥,和蔼地注视着他——
这样的表情出现在一个二八少女脸上,约莫是有些惊悚的。
沈晏抿起唇,脸色愈发沉沉,崔四娘说崔令鸢“温良和善”,倒是没说错。
沈晏才勉强接受崔三娘对自己的成功“算计”,又被崔四娘当成了傻子,眼下是再也不想踏进镇北侯府一步了。
若要问他为何这般不喜后宅手段,还得从他十四岁那年差点被贴身大丫鬟爬了床说起。
原先蘅芜居里是有丫鬟伺候的。
和沈大沈二成亲前一样,蘅芜居的配置是两个贴身大丫鬟,四个二等丫鬟,八个三等丫鬟并若干洒扫的丫鬟婆子共计二十人。
其中,沈晏手下画扇、画裳两个大丫鬟是从正院出来的,都是宁国府上家生子,性子缜密,行事周到,很得沈晏倚重。
奶嬷嬷因丈夫病重回乡,沈晏便将蘅芜居内一应事务及底下的仆妇婢子都交给了她们打理。
随着沈晏年岁渐长,风姿初俱,画裳画扇两个婢子自小服侍他,年纪本就比他长几岁,已经通晓人事了——宁国府里的规矩,丫鬟们到了二十多岁就要配人,左右不过是府里的小厮,好些的,或许是得力的管事。
画裳长得好,心思玲珑。
嫁小厮,哪有给三郎做妾来得有出息呢?趁三郎如今年虽小,且没这么快大婚呢。
画裳自认多年服侍勤谨,想来若真有了什么,夫人定不会吝啬叫自己留下来。
沈晏被多年心腹设计,虽最后没叫其得逞,但当时年轻,便对这类过于上进的女子产生了“心理阴影”。
好巧不巧,画裳与崔令偲的长相是一挂的,都是温柔秀气的小家碧玉型,更叫他想起来那晚差点失身的憋屈,更气了。
一回府上,沈晏换了身骑装,拿上马鞭,出门寻友跑马去了。
崔令鸢从镇北侯府回来,不再需要扮演一对恩爱和睦的新婚夫妻,又自觉与他回归了合租室友的相处模式,很有边界感地并未过问他的行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