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在调侃若后妃或圣人吃了葱韭,那嘴里味道......
“这样的话,莫要在人前说。”
至于私下,他倒是不怕,也不觉得大逆不道。
作为一个士族子弟,一个兴盛了几百年的家族中出色子弟,少年成名的沈晏远没有他表面看起来这般谦逊恭谨。
十四五岁正轻狂的时候,莫说是本朝了,前朝多少皇帝都被他们那一圈士子“惜乎...不过...”这般评议过。
崔令鸢拿眼睛斜觑他。
沈晏依旧温笑。
崔令鸢不免好奇起来,昨夜究竟做了什么梦,叫这样泰山崩于前面不改色一人露出那样可怜表情。
沈晏虽不肯说,但以身体力行证明了他并不是什么时候都能面不改色。
譬如此刻,崔令鸢软软伏在他胸口,脸颊红扑扑的,还没缓过神儿来,也就是没有抬眼的力气,否则,定能发现对方却是比她脸还红的那个,甚至比锦被上的缠枝海棠还艳。
沈三郎平素清冷,便是微笑时候也庄重得很,常常叫人忽视他长相。
也就只有这时候,眼角眉梢流露出来的情意和他桃花眼风流相像钩子一般,紧紧缠着崔令鸢,不曾松开。
发丝上有柔软触感,一下下的,缓慢而温柔。
崔令鸢便在这样温柔脉脉中安心睡去。
这一觉直睡到次日清晨,今日本是沈晏旬假日子,一起来却不见他人。
崔令鸢问阿昌,才知道坊门开的时候,宫里来人紧急传了他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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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城里出了桩丑闻,圣人惊怒,连带着二皇子也吃了瓜落,季府紧急掩饰,到底还是有只言片语流了出去。
温六娘即便是待嫁,也是闲不住的性子,前脚递了帖子,后脚就来国公府跟她分享八卦了。
“你说季家长子不是突发心疾瘫的?何出此言?”
崔令鸢挑眉,亲自给她续了些饮子。
温六娘压低了声音:“今日朝上,有御史弹劾季应安元正七日流连坊曲,招妓侑觞。”
“再加上昨夜里,季家后院抬出来不少死人,看着都是年轻貌美的姑娘,有人认出来其中一个是平康坊红绡苑的惜小娘。”
这样的艳事,配上她这样语气,倒显得恐怖了。
崔令鸢便也不去纠结她哪来的消息渠道了,失笑:“季家既然说是突发心疾,那便是是心疾。圣人没说什么之前,这事儿,可不是好传的。”
温六娘点点头:“是呢。”
虽是这么说,下午的时候,京中便传得有鼻子有眼了。
有人说亲眼看着了那夜季大郎在红绡苑吃酒,身边陪着惜小娘跟绫小娘并几个胡姬。
有人说自己家亲戚就在季家隔壁当差,昨夜曾听见女子凄厉的惨叫声。
有人说前夜看见季大郎是被从平康坊抬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