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阳醒时,对方已经离去了,被窝里还残存着男人的体温。
华阳支起身子,摇了摇床榻之侧的金玲,随后婢女们鱼贯而入,端着水盆、面巾等进来服侍她起身。
“沈侍郎何时走的?”
“寅时末刻,公主。”
“公主,沈侍郎走前留了手信。”
华阳洗漱罢,走到书案前拿起桌上纸笺,是她惯用的泥金梅花笺,上头小字劲瘦,说道明日休沐,可陪她去郊外散心。
华阳顷刻眉开眼笑。
她很满意眼下的日子,沈宅就在公主府边儿上,只要她想,就能见着对方,白日里装作不识,她也因此得了个好名声。
可华阳还是忍不住遗憾,也不止一次描摹着对方的眉骨,喟叹:“若是能早一些认识你,就好了。”
若她早一些认识他,即便不是公主之身,只是个平头百姓,也不会让任何人欺负了他。
小小少年,父母双亡,磨练成这样清寡的性子。
沈祉从来不会有过多的反应,只是拿那种带点冷意的温和注视着她,两睫低垂,“若是早些认识公主,公主会为我停车下马吗?”
华阳一愣,旋即羞恼,他这是在打趣那些寒门士子向她自荐枕席。
华阳不可避免地想起那几年,她以为二人不会再有交集,对方却总出现自己的生活里。
她让人去打听他过往生平回来,以为或许对方亦对她有意,只是碍于那段名存实亡的婚姻这才守礼,她也陷入了挣扎与纠结。之后他和离,她守寡,二人再没了阻碍,华阳欣喜万分,马上便写了帖子送去沈府,邀他赴约。
然等到月上柳梢,对方也没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