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学士由宫人带进御书房,几步路走得他冷汗淋淋。
在看到龙椅上笔挺的身影时,心中大骇慌忙跪了下去。
男人一身玄色蟒袍气势诡谲,黑金面具遮住大半张脸,只露着光洁的下巴,他鬓角生出几缕白发,一双墨眸阴冷如蛇。
"老臣,参见九千岁"
他俯首行叩拜大礼,半吊余光不敢多留。
"听说杨大人去了金銮殿,怎地折返来了御书房?"
"?!!"
他才进宫没多久,消息就传到卫阶这儿来了?
大学士惊得汗毛直立,卫阶野心昭然若揭,偏皇帝信奸不信忠。
"老臣只是顺路拜见圣上,现来请千岁爷阅卷"
"噗嗤"
他的话惹人发笑,一声接着一声,逗得人好不开心。
"顺路?哈哈哈,本官以为杨大人多廉洁呢,原也会阿谀奉承?"
杨大人被讽刺的脸一阵青一阵白,他却无话反驳,低着头羞愤欲死。
"千岁爷这是何意…恕老臣愚笨"
"罢了罢了,你好生跪着"
卫阶抬手打断杨修,屈指点点桌案,朝跪在地上的侍从颔首,"你,把卷子拿过来"
被点到名,侍从吓得一抖,锦盒险些脱手。
他颤颤巍巍起身,上前将锦盒呈到人眼前。
不经意扫了眼那双脉络分明的手。
完全不似年岁半百的人。
听闻千岁爷容颜不老,早年只是冷宫的一个洒扫太监,一场大火非但没被烧死,还生出新皮,被皇帝奉若仙人。
他未看出半点仙风道骨,邪气横生才是真。
"你下去"
侍从惊醒,正要行礼退下,幽冷的视线入骨,又听人语气隐隐含笑:"把那双乱觑的眼睛留下"
"?!!"
侍从脸色一白,跪在地上不住讨饶,"千岁爷饶命,小的知道错了",
"本官没有要你的命"
卫阶神色颇为无奈,"你叫的本官仿是什么阴毒残忍之徒,莫不是想污没本官名声?"
话落他眸色冷去几分,意有所指睨了眼跪在殿前的杨修,"杨大人身边的人欠管教,本官代为处置可好?"
"好!自是极好!",杨休忍住颤意,强迫自己挤出笑容,"你还不快谢谢卫大人"
"谢…谢大人饶命"
"呵呵,这才对",卫阶展颜,身侧守卫忙把人拖了出去。
老远还能听到人装若疯癫,嘴里含着:"谢大人饶命"
卫阶似笑非笑看了杨大人好一会儿,半晌理了理袖袍起身,朝人走去,"杨大人为何长跪不起啊"
他扶起战战兢兢的杨大人,"你与本官同为朝臣,何故低本官一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