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宁的脸,祈宁的话,一遍一遍在他脑中闪过。
他从来不知道他会这么痛。
周二,祈宁在季司深的安排下做了笔录。
周三,祈宁一早就办了出院手续。
早上八点四十,衣着简单的她出了院门,她抬眼看向天空,阴天,可她不太适应这种亮度。
她扫了一眼四周又垂眸。
祈宁自嘲地笑笑。
她手覆在下腹上,眼眶泛红,“祈宁,从今以后,你只是你了也只剩你了!”
世界那么多人,却没有一个人和她有亲缘血亲,她只有她自己。
彼时,陆聿辰的人将过来接祈宁的陆澈截到了郊区,由与陆澈有恩怨的刀疤男废了一条腿。
陆聿辰的命令只有一条——别弄死,永远站不起来。
远处,陆聿辰坐在车里看着她。
“秦骁,祈宁说她今天去沁心园收拾东西?”
秦骁点头,“嗯,昨天祈小姐打电话是这么和我说的。”
一袭黑色大衣的陆聿辰仰靠在座位上,良久,他才说,“跟过去..看看!”
祈宁打车去了沁心园。
她在门口站了一会儿才进去。
环顾四周,祈宁心里五味杂陈,每一处景致,她都能想起陆聿辰“入境如画”的模样。
而今,物是人非。
祈宁稳着心神去了主卧,她将衣帽间里自己带来的衣物都收拾在了行李箱里,而陆聿辰送的那些,因为都是奢侈品,太为贵重,她都没穿过用过。
她将这些没摘标签的衣物、包包都收到可防尘的衣柜里,留给陆聿辰处置,他或扔或卖都和她无关。
路过陆聿辰挂衣物的隔间,她怔了片刻。
她伸手拉开存放领带的抽屉,拿出她第一个月发薪水给他的买的领带,那是她第一次成功送出的礼物,他收了,当时他很高兴。
深蓝白条纹,真丝混纺,内敛的款式。
祈宁将领带放在鼻尖,还有陆聿辰常用香水的味道,是香根草和柑橘的清香,她抿唇,眼泪滑落脸庞。
她长舒了一口气,将领带扔进了垃圾桶。
忽而,祈宁站定,耳边细小的金铃声不见了,她动,它就会响。
“怎么把你忘了呢?”
祈宁俯身蹲下,摘下了脚上的红绳,上面的金铃光亮,润泽。
当初在银杏谷的古刹月老庙,两人为彼此选了红绳和挂饰,当时陆聿辰还调侃祈宁喜欢‘粗壮’的,让小师傅编个麻绳粗的红绳戴在脖子上。
如今,看来,两人本就是无缘无分的,就像她求得姻缘下下签的签文所示,这一切都是她的痴心妄想罢了。
祈宁叹了口气,将红绳也扔进了垃圾桶,她又去保险箱拿出了没挂上的铜锁,也丢进了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