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红清脑中想起张仲坚与之的交谈:“寻常人遇到突发情况难免会有焦虑慌乱,唯有少部分人,能够于乱局中保持冷静,这类人往往都是经过无数大风大浪的磨练,养成有如此心性气度。当然也有例外,你祖父李靖便是如此。年纪轻轻,身处任何险境都能冷静应对,以至于多次化险为夷,逢凶化吉。陈小友,如此年纪,也能如你祖父那般,遇事不慌,遇事用谋,实在了不得。左妖道遇上了他,也算死得其所。”
今日切磋情况似乎也是一样……
观战的张仲坚双手鼓掌赞道:“小友只要坚持不懈练习刀法,以你的心性,还有杀手锏,自保无虞。”
他一直很好奇,陈青兕凭什么斩杀左游仙。
但他知道这种压箱底的绝招,不容外传。
故而陈青兕不说,他便不会开口询问。
陈青兕听出了话外之意,忙道:“前辈何不等等李家娘子完全康复再行离去?”
张仲坚看了李红清一眼,摇头道:“天下无不散之宴席,已经打扰了小友三月,实不便过于叨扰。”他说着哈哈笑道:“压箱底的绝技都要让小友学完了,再待下去,出丑的可就是老夫了。”
陈青兕压着心头不舍,说道:“前辈打算何时动身?”
张仲坚道:“今日午后,乘船前往杭州,再由杭州北上苏州。”
陈青兕惊愕道:“这般急切?”
张仲坚笑道:“江湖人嘛,闲散自由惯了,自是说走便走,没有那么多约束。”
他说着对李红清道:“走吧,让祖父看看,伤着腰了没。”
李红清带着几分不情愿的应了一声,拖着脚而走。
陈青兕还想跟李红清单独聊会,见此情况,只能作罢。
最终他也没有寻得与李红清单独相处的机会,张仲坚便如碍事的烛台一般,杵在两人之间。
陈青兕只能站在码头上,目送张仲坚三人离去。
在张仲坚的身侧除了李红清,还有一个十三岁的小丫头章霁雪,就是化名孙清的小丫头。因为营养不良,十三岁的她乔装成十岁的男孩子,完全看不出异样,以至于瞒过了所有人……
陈青兕带着几许惆怅的回到了县衙,但很快就收拾了心情,投入工作之中。
现在的青溪县有减税政策的加持,又有很好的发展前景,吸引了不少有眼光的商人入驻,财政情况大好。
陈青兕叫来了史务滋。
“先生!”
自从青溪诗会以后,史务滋也不称呼他为县令了,而是“先生”。
陈青兕在工作上向来雷厉风行,从不拐弯抹角,直接下令:“秋收将至,最近你留意一下,周边的粮价如何。”
史务滋道:“粮价情况很好,这几年风调雨顺,粮价很是稳定。睦州上下民生日渐恢复,当然就属我青溪县最好最快。”
陈青兕颔首道:“秋收之后,估计粮价会小规模下降。你随时关注,粮价一旦有变,你立刻通知我。”
史务滋先是应诺,然后才带着几分迟疑道:“先生这是打算囤积粮食?”
陈青兕也没有隐瞒,经过长时间的相处,史务滋已经成为他的亲信之一:“不错,本官一直安排县丞督建仓库,可不只是为了作弄他。自陈硕真叛乱以后,得老天相助,连年风调雨顺。正所谓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老天爷不会一直仁慈下去,应当提前筹备,以防不可预料的灾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