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仪一个人在花厅哭了好一会子,才回了后院,到了她娘张氏的房间,张氏正在等她的消息,见她回来,就急忙问道:“怎么样?你表哥怎么说?”
孙仪便扑进她母亲怀里哭道:“他算哪门子的表哥!人姚大公子说元二表哥才是我正经的表哥,让我们找西平侯府去!他娘跟你不过是堂姐妹,隔了房就断了血缘亲情,能饶过我跟娘就算是他高抬贵手了!”
张氏听了,不禁气道:“这小子,他当自己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不成,连自家人都不认了,好你个姚家子!”
孙仪想到若是没了爹,她跟娘就要露宿街头,哭着问张氏:“娘,要不我们就去京城找找姑姑吧?姚表哥说得也没错,姑姑的婆家好歹能在皇上跟前说上话。”
张氏摇头道:“老西平侯去世以后,西平侯府看着光鲜,其实也不过是个空壳子罢了,能在皇上跟前说上话的是元大将军,你表姐所以能在京城世家小姐们中有脸面,也不过是因为元大将军府没有一个姑娘,你表姐在外都说是元大将军府的姑娘。
何况你姑姑那人最是个势利眼的,以为自己嫁了西平侯府,就看不起自己娘家,咱们现在找上门去,她不仅帮不上忙,说不定还会数落我们一阵,说娘家人拖累她,担心你爹影响到她家二公子的前程。”
孙仪听了,不禁更加绝望起来,说道:“娘,那爹怎么办?我们怎么办?”
张氏想了想,恨声道:“我们回清河,请族老们帮忙,我不信到了族老面前,他姚煦还敢如此说话,若是如此,我也要让清河张家的族老们问问我那好堂姐,她是如何教子的,倒是教出了个六亲不认大义灭亲的好儿子来!”
孙仪听了这话,想到或许她爹的事还能有转圜的余地,便是不能,回清河张家,将来说亲时,她便能以张家姑娘的身份相看,也比孙家罪臣的女儿有体面,于是心里安定了些。
母女两人打定了主意,便立即收拾好了行李,到底还是跟姚煦打了个招呼说要回清河去。
姚煦想她们二人回清河去也好,至少有个庇护的地方,还特意雇了一队镖师一路护送母女二人,以免路上万一出了事,将来在张家族老们面前不好交代。
张氏二人走后的晚上,秦祯悄悄来到了雍宁县大牢外,见大牢守卫松懈,只有二人在门前打瞌睡,便趁二人不注意,弹了一颗黄豆大小的迷药过去,迷药落地后不久,守门的两个衙役便晕了过去。
秦祯摸索着进了大牢,一路迷晕了守卫和大牢里的囚犯,从牢头身上取了钥匙,找到了潘昊所在的牢房。
因潘昊是死囚,因此特意单独关押,找起来倒也不难。
秦祯开了牢房的门,走进里面,从身上取出一个瓶子来,打开后放在潘昊鼻子下片刻。
潘昊觉得脖子上一片冰凉的感觉,睁眼醒了过来,就见秦祯手中拿着一把匕首抵在自己的脖子上。
他如今已经看透了生死,此刻也不惊慌,说道:“你如今倒是好本事,连县衙的大牢都能来去自如了。”
秦祯冷声道:“少废话,我来就是要问你,你为什么要指使董二牛找人杀了我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