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煦听了姚老太爷的话,顿觉头疼。
他其实倒也不是对娶妻一事多么反对,只是早几年读书实在太忙,那个时候家里也都以他的学业为重,并不曾多替他安排相看,有那么一两次,都因为天气,或祖父生病,或是对方姑娘生病,最后没能相看成。
等他科举入仕,进了大理寺,又因为公务繁忙,连归家的日子都很少,别说腾出时间来相看姑娘了。
再后来,他年纪渐渐大了,跟他同辈的适合他的姑娘,几年前还是十四五六岁就已经定下了亲事,他如今也只有往更小的丫头们里去相看了。
可每次他娘拿来那些十三四的京都贵女的画像给他看时,他都觉得对方还是孩子,便直接都拒了,这样拖拖拉拉,便拖到了现在。
他对姚老太爷说道:“祖父,不是孙儿框你,实在是没有遇见动心的,若是孙儿那日遇见了,一定马上回来请祖父替孙儿说媒去,到时候您便是说您腿脚不好走,我背也把您背去。”说得一屋子的人都笑了。
便听姚家二老爷姚晟忽然说道:“煦哥儿果真是没有遇上动心的姑娘?怎么我今日听说你对崇文街上一开酒楼的姑娘很是上心,别是对方门第太低了,才不敢回来告诉父亲吧。”
姚大夫人张氏的边上,坐着一面容姣好的少女,正是姚煦的妹妹姚冰绡,今年刚满了十四岁,听了姚晟这话,立即便说道:“崇文街上的酒楼,可是阿妍酒家么?我听说他们酒楼的饭菜十分好吃,酒也很好喝,都是老板娘亲自酿的,老板娘生得还十分美丽,真是又美又能干。”
姚冰绡对面坐着一穿着蝶戏牡丹华贵彩衣的少女,便是崔皇后的侄女崔兰漪,自然也是姚大夫人的侄女,听了姚冰绡的话,手中的绣帕紧紧攥着,带着些揶揄说道:“一个女子能在京都开酒楼,别不是背后有什么人相帮吧。”
姚老太爷听了姚晟的话,也来了兴趣,问道:“煦哥儿,你二叔说的,可有其事?”
姚煦道:“祖父别听二叔胡说,你也知道他如今做着买卖,生意人的嘴最是能添油加醋,死的都得说成活的。我与阿妍姑娘之间并无什么,只不过那日路过,恰好遇见泰和盛酒楼的掌柜打着姚家的旗号到阿妍酒家闹事,便出面说了两句话,想是那泰和盛酒楼的老板气不过,因此在二叔面前胡说罢了。”
姚老太爷听了这话,注意力立即便从阿妍姑娘到了泰和盛酒楼上,板着脸问姚晟道:“泰和盛酒楼的掌柜是怎么回事?我可有说过,你的人在外面做生意,都不许借姚家的势!可你的人如今竟然在外打着姚家的名头欺行霸市,你这个东家是怎么当的?千里之堤毁于蚁穴,别以为那些人不过是你手头下的掌柜,若惹出事来,闹大了,咱们姚家也难辞其咎。”
姚晟听了姚老太爷的训斥,当即便起身说道:“此事是儿子的疏忽,那人儿子已经将他辞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