桐面露惊恐,她二十岁了,年纪不算小,骤然听到这样的阴谋还是吓得不轻。
“什么意思,难道自己的孩子是可供挑选的商品吗?”
璜想了想:“对那个疯子来说,还真是。”
“记得不要在璧面前说谎,他能看到人心中所想,也不要碰息的弯刀,她总要去杀人,身上的血味和杀孽都太重。”
“他们都是被选择的工具,母亲也总是被关起来,没人照顾他们。”
璜说话慢悠悠的,因为他说几句就要喘口气,他虽没有疯血,可心肺天生有疾,面上永远透着股不易看到的青。
他嘱咐完大自己许多的妻子便脱去外衣钻进被褥里:“我要休息了,你想上床睡吗?”
桐咬咬牙:“当然要,我们已经是夫妻了,睡一张床不是理所应当的吗。”
璜轻笑两声,随即重重地咳嗽起来:“咳咳…咳咳咳…难为你和我这么个病秧子住一起了。我晚上咳起来会吵醒你的。”
桐觉得自己的小夫君好像一只生病的小猫,猫儿病的很重还张牙舞爪。
她一时心软,也脱去外袍上床抱住了他:“没关系,我会照顾你们兄妹的。”
璜苦笑:“你会后悔的。”
桐抱紧他:“你也知道我父亲失势,我也不能回虞国了。况且我们已经成亲,就是一家人了,你的弟妹自然也是我的,我年纪最大,照顾你们也是应该。”
“怪不得璧要对你笑,他说你太善良了,会被我们连累。”
璜声音沙哑,远没有少年人的清亮,因为久咳不愈,一说话好像坏了的风箱。
可桐只觉心痛,小小年纪便要带着两个生病的弟妹,自己也拖着病体,这真的是一国太子吗?为什么这样消瘦虚弱又悲伤。
他们做了七年夫妻,也做了七年姐弟,比起爱情,他们之间更多的是亲情。
桐不负自己的诺言,一直照顾着兄妹几人,他们也有了自己的孩子。
没办法,再生不出老卫王就要杀人了,他们只能忍着异样行了洞房,怀胎十月生下了白胖的琮。
为了璧的弑君计划,太子执意率军出征,就是为了在外面留下钉子。
他也受够了。
因为一己之私祸及子孙,又像挑选石头一样安排孩子的余生,他不承认那是他的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