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欣欣,快过来看她们画的这些,我鸡皮疙瘩都出来了。”
李景熙回过神,才发现苏梦兰已经走到了画室的最后一排。
她走过去看了一眼,虽然做好了心理准备,看到那一长溜黑暗风的作品,心里还是咯噔了一下。
羊群效应来了。
有过柳月珊的行为铺垫,也就不难理解其他学生的心理状态。
美丑和贫富之间产生了悖论,但这种悖论在人为的引导下又潜移默化地合理融入现实。
怪异不再荒诞,美丽反成媚俗。
一切都顺理成章地发生了。
这时,肩膀忽然被人碰了碰,李景熙紧张地问:“你碰我了?”
苏梦兰还沉浸于画中,头也没转:“没呀。”
“那是谁碰我了?”李景熙左右看了看,没有看到人。
因为恐惧,她没往后看。
她心里咯噔了一下,扫了一眼空荡荡的画室,原本看起来偌大亮堂的地方,光线忽然变得有点阴森惨白。
苏梦兰被她这句话吓了一跳,立刻抓住她的胳膊,嘴里叨咕着:“富强、民主、文明、和谐……”
李景熙脸色煞白,补充一句:“可能是我的错觉。”
身后响起噗嗤的笑声。
李景熙回过头,看到任含秀站在画架后面,一手提着一个快餐袋子,一手自然垂落。
“我正好要去画室,看到你们在这,进来看看,”任含秀笑了笑,“你们要不要跟着一块画?”
苏梦兰还抓着李景熙的胳膊,她摇了摇头:“还是不了,我怕晚上做噩梦。”
“你也就这点出息。”任含秀转身要走,看到门口站着的人,停下了脚步。
傅正卿一身T恤牛仔,新剃了头发,气质形象和昨晚大相径庭,要说他是这里的学生,也没有一点违和的地方。
李景熙也愣了愣。
她感觉自己又回到了大学时期,重温了一遍青涩而又美好的阶段。
傅正卿看到她走近,勾着唇笑了起来——笑容像是渡了一层绚丽的光。
“正卿,”李景熙走上前,“今天没上班?”
“有点事路过这里,”傅正卿转过身,和她并肩走着,“我在学校附近逛了一圈,找到了一家洛城砂锅面,闻香味挺正宗。”
“你想吃吗?”李景熙侧头问苏梦兰。
“当然想啊。”苏梦兰忙不迭地点点头,“这可是家乡的味道。”
三个人很快离开了画室,只剩下任含秀还站在原地。
她侧过头,看着柳月珊的画架,心里拂过一丝微弱的悲凉之感。
她又垂下头,看了一眼手里的盒饭,忽然就没了胃口。
这就是红舞鞋的魔咒吗?
要脱下来,只能剁掉双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