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景熙问:“你为什么会想到这些词?”
谭紫茗就像被困在牢笼里的野兽,半晌,才干巴巴地挤出一句:“只是感觉而已。”
“我现在一想,”李景熙说,“这些信,应该是我哥,从无相界誊抄出来的,他错把这些记忆,当成自己的了。”
谭紫茗怒道:“胡说八道,我为什么要听你这些废话?”
秦泽洋蹲下身,拉了两下裤腿。
李景熙垂落眼睫。
她忽然意识到谭紫茗内心发生了什么变化,这种变化十分巨大,甚至有一点点可怕。
谭紫茗的亲戚朋友以及同学,虽然对她有着还算正面的评价,但大多数非常地公式化。
或许,这是谭紫茗从小到大,经常从别人口中听到的词汇。
她转过头,对秦泽洋说:“泽洋,你能先避一下吗?”
秦泽洋点了一下头,跳下钢管堆,往大楼方向快速跑过去。
李景熙收回视线,仰起头,“不是的,跟你想的截然相反。”
“我可以背给你听,”她开始念信件内容,“很多事情我一开始并没有意识到,直到我中风之后,才渐渐想明白,你不再给我打电话,也不再给我写信,或许是因为那时候的你太小了。”
“是啊,是我太苛求你了,你才十几二十岁啊,正是自尊心最强的时候,也是虚荣心最强的时候,或许我再等等就好了,等你长大了,有能力负担自己人生的时候,我就能看到一个不一样的你,可惜,我等不了了呀……”
在温柔磁性的声音中,谭紫茗闭上了眼睛,泪水无声滑落。
不管这番话是真是假,李景熙说出来的内容有极大一部分符合现实。
各式各样的记忆像巨大的龙卷风,冲进她的脑海,在心里翻涌起惊涛骇浪。
脉搏跳动得飞快,她一把抓住手腕。
不知过了多久,背诵结束。
她睁开眼睛,缓了一下情绪,半晌才笑了笑:“出去以后,可以把信给我吗?”
“当然可以,”李景熙说,“这本来就是你的。”
谭紫茗思忖片刻,似乎终于想通了什么,说:“我需要一点时间解释一些事情,放心,时间来得及。”
李景熙点头:“我能通过脚步声判断时间,到了我会跟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