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州王家,府内灯火通明,子弟们刀剑不离身,巡逻间隙,却有不少身影闪过,这些滚滚诸内贼把家里的财物偷偷扔出墙外,家大业大的豪族,都免不得内墙仇寇。
“老爷,酒没了,酒窖失窃,这是最后一罐。”身边伺候的小妾黄氏道。
王勤恋恋不舍抿了碗里最后一口酒,他痛苦的哀嚎,不甘吼道:“就等我死了,你们就投靠那逆贼吧,哎哎,蠢材,你们怎么,连,连后路都不顾了,真要令王家灭族才称心吗。”
“侄儿啊,都这时候,该放下的过节,就不要纠结了嘛,这个这个,眼下这一劫,等过了关,那再想后路不迟。”二叔王胜躬身笑道。
“放屁,尔等蠢材。”王勤有痛苦捂住了肚子,卷曲一团,哼哼了几声,才平复了气息,又道:“我疼死了,给我酒。”
“侄儿啊,我把酒带来了,是碧螺春。”二叔王胜笑道。
王勤抬头看了二叔一眼,有些诧异,但是胸口扎心的疼,颗颗豆大的冷汗从发根泌现,狂泻下来,他苦涩一笑,道:“拿来,给我。”
这一坛碧螺春是顶尖美酿,撬去封泥,一掀开,迷离雾象,探息生津,王勤心事凝重,但闻了闻,还是开怀一笑,称谢道:“二叔,你好有心。”自从西安牢狱以后,王勤自责害死母亲,整日浑浑噩噩,吸烟草不绝,后来听说烟草生意来于神甲营,怒而戒烟再也不碰这狗贼的东西,但是,烟瘾上来,只好灌酒强压瘾劲,大口烟又接着大口酒,身子骨毁了,肝火气虚,每日催心断肠,疼得在床上打滚,吃药也不见了。
“其实我也不想走那一步,恼了朝廷,于我等有大祸,可,可是啊,听说知州对咱们很不满,扬言上书参我们了。”王胜终于忍不住说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