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来不能再迟疑了。蒲臻一咬牙,终于下了狠心。他实在不是个做狠人的料,这一通心力交瘁,居然虚脱,脚上轻浮,摇摇晃晃跌了一跤,头更是磕到墙角,欲裂欲死。
“这位爷,你怎么回事。”周围看这位公子突然倒地不起,顿时一片哗然,更有那机灵的,上去搀扶他。
蒲臻面色惨白,被众人抬进了院子,院子深处的二进门,蒲家仆人们层层拱卫着,不许这些灾民靠近,看到众人抬着蒲臻少爷过来,仆人们慌了,有人担心这是大老爷的手段,是大老爷在暗中买通灾民,弄死了少爷,好安心的扒灰,他们可不敢坏了大老爷的好事。于是都默不作声的看着,既不肯开门,也不出来把少爷接走。
灾民都是些实心家伙,哪里知道大户人家的百样龃龉,就大呼小叫起来了,好在蒲臻的内宅不深,池银屏在里屋听见动静,听说他夫君受了伤,于是急忙出来,看仆人们把门关死,从门后搭梯子上墙头看好戏,脸色更有神采,她顿时心中一跳,该不会是大伯要为了得到她,真去害死夫郎吧,急着怒道:“快开门,开门啊。”
夫人的话,大伙儿不敢违背,这些人很知道府中谁是真主子,谁是假主子。少夫人是大老爷的心头肉,得罪了她准没好果子吃,于是果断下梯子,去门栓,把门打开了。
池银屏从内宅出来,顿时一阵吸气声,她的美艳夺目宛如一件利器,穿透人心,又岂是平时看戏子脚跟都要陶醉一番的穷苦灾民们能够抗拒。但池银屏顾不得众人的贪婪目光了,急急跑到夫君跟前,去推他。
蒲臻其实并无大碍,只是连日来担惊受怕,身子虚弱,但他看见了娘子,顿时脸色一寒,道:“劳烦娘子挂心,我不会死。”把池银屏的手扒拉开。
池银屏看夫君还有这把子扒开她手的力气,心安稳了一些。又周围都是人,便也不敢停留,忙转头走回内宅,一边吩咐下人请大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