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藤彦堂以为自世和医院一别后,他们便没机会再见,可谁又知道茫茫人海的大街上,她又闯入了他的视线呢。谁又知道她会去百悦门,让他逮了个正着呢。谁又知道她来渠司令蛋糕店应聘的那一天,他正好就在荣记酒楼的露台上呢。
在江岸码头,第一次见到香菜起,藤彦堂内心的某一处就失控了。
他无法定义体内骚乱的那一股冲动,就好像犯了病一样,就好像收藏癖在作祟一样,他想把那个人珍藏起来。
虽然失控,但还没有到一发不可收拾的地步。
与渠老板寒暄了一阵,藤彦堂便起身告辞,临走前,他似乎刻意扬声,“渠伯,那我走了——”
渠老板知道藤彦堂这话是对香菜说的,他心知肚明,却不戳破,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蛋糕房,只见门帘晃动,收回视线又看到藤彦堂忍俊不禁的模样。夹在中间的老人家,忽然尴尬起来。
直到蛋糕店门上的铃铛响动一阵过后,香菜才从蛋糕房冒出头来。
她脸上的奶油已经收拾干净,可头发上还是一片粘糊糊的,让人看着难受。
等到小张和小李来上班,渠老板把蛋糕店交给他俩照看,领着香菜到他家去洗了个热水澡,还给香菜找了一身衣裳。
香菜蛮享受的,就是有些受不了衣服上的那股霉味儿。
那衣裳是渠老板的儿子少年时期穿过的,都压箱底儿多少年了,一直没有拿出来洗没有拿出来晒,不过总是比香菜平时穿的那身衣裳要好。
到了这一步,香菜跟渠老板也没啥好客气的,“渠老板,还有没有大点儿的衣裳,给我整两套。”
“你可别得寸进尺啊,本来说这些不穿的衣裳要拿到铺子里面去当掉的,便宜你了!”
香菜撇撇嘴,看不惯渠老板这老抠的模样。
她原本想着从渠老板这儿讨几件得体的衣裳给芫荽带回去,不过转念一想,她都挣上钱了,还不如给哥哥买套新的呢。或许她还可以买点布子,花点时间亲自给芫荽裁一身衣裳。
渠老板家里挺宽敞的,两层小楼,一楼的大厅里还有专门一处地方摆放纪念照。
在这些照片中,香菜看到了其中有一张是渠老板的儿子跟藤彦堂的合照。照片上的藤彦堂,要比他平时的模样让人觉得顺眼多了。
“渠老板,你儿子跟藤彦堂很熟啊?”香菜不禁问道。
“能有你熟?”
“我跟藤彦堂就只有几面之缘。”掰着手指头数一数,香菜见到藤彦堂统共也就三次——
江岸码头一次,百悦门一次,渠司令蛋糕店一次。
她不知道,藤彦堂见到她得次数可不止这些。
渠老板愣住了。
仔细观察香菜,并没有在她脸上发现说谎的迹象,他就奇怪了,忍不住问:“你俩只是几面之缘的关系?”
香菜还觉得他奇怪呢!
“那我还能跟他有什么样的关系?”
渠老板的一对大拇指凑在一起,“不是郎有情,妾有意?”
见他并非开玩笑,香菜狠狠翻了个白眼。
为什么每个人都认为她跟藤彦堂的关系不一般呢?就连燕松也以为她跟藤彦堂之间有暧/昧。
“渠老板,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你别毁人清白好不好!”
见香菜不痛快了,渠老板没敢再得寸进尺。
也确实,这样的话要是传出去,恐怕得在沪市引起不小的轰动。
藤彦堂有地位有身份,旁人敢拿他做文章却不敢把他怎样。可香菜不一样,起码能在流言蜚语中“死无全尸”,再大大咧咧,好歹也是一冰清玉洁的姑娘。
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渠老板觉得这话题可以点到即止了,日后他再不提。
又过了两天,这天初一,有庙会,兴荣道比往常还要热闹。
一早就有敲锣打鼓的,舞龙舞狮的。
在蛋糕店里头,都能听到锣鼓喧天的声响。
香菜一忙完,就坐沙发上端着今天刚出炉的日报,对外头的动静一点儿也不好奇一样。
小小年纪,少年老成,这么没朝气没活力。
渠老板替她担心啊,便放她假,让她去附近转转。
小张和小李可没她这待遇,不过这俩人从小在这一片长大,这样的庙会对他们来说没什么稀奇的。
早知道有庙会,香菜就带钱出来了,本来想给芫荽添置新衣裳,走了一圈没发现好布料,慢慢的就把正事儿给忘了,自己反倒玩的不亦乐乎。(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