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荣鞅。更是讶异。他原以为当年父亲没能坐上总会长之位,是受人排挤。却没想真相竟是这样……
他耗神费力要坐的居然是自己父亲不稀得坐的位置。
香菜看他们一个个苦瓜似的脸,心中哼笑这些个年轻人吃了二十多年的盐走了二十多年的路,结果还是太天真。
沪市商会总会长,这个官位的性质说好听点是经贸司设立的一个主管企业法人的行政官员,说难听点不过是政治掮客,更难听点也不过是国府的一条狗而已。
福伯苦口婆心劝了一句,“凡事一体两面,三位爷可要三思而行啊。”
名利、事业和女人——
男人所图,不外乎这三样东西。
这三样东西,荣记三佬一样不缺。他们要名有名要利有利,年轻有为事业有成,身边更是美女如云。香菜真搞不懂,他们为何要在这么圆满的人生中打开一个缺口呢?
何必这么想不开呢!
一想到得到总会长位置的机会就这么从手里溜走了,先前所做的努力统统白费,马峰实在不甘心。他走关系花了那多的钱都打水漂了,这会儿那些政客贪得无厌的嘴脸一张一张的浮现在眼前,真是可恶又可气!
马峰抑制不住心中窜的越来越高的怒火,气冲冲的拍案而已,重重的一巴掌将一桌的碗碗盘盘震得乒乓作响。
“大哥,”马峰咬着牙将滔天恨意吞进肚子里,看向面无表情的荣鞅,“我们现在怎么办?”
“……撤手吧。”荣鞅犹疑道。
“不妥。”藤彦堂不赞同,将双手交叠在一起握成拳状,“倘若此事当真,我们还是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为妙。”
马峰极为不情愿,忍不住气愤道:“事情都这样了,明知是白费力还要去讨好那些贪得无厌的政客,花那种冤枉钱,还不如把钱拿去打发叫花子!”
他说的虽是气话,却也不无道理。
荣鞅却是毫不犹豫的站在藤彦堂这边,“这件事听彦堂的。”
“二哥,”藤彦堂对马峰说话的口气像是哄小孩子一样,“没必要太认真,装装样子就行了。”
突然从竞标中撤手,此番行径不引人起疑才怪。
藤彦堂倒是不怕惹火上身,是担心有人盯上香菜。
她这么聪明可不是好事。
令他欣慰的是,这丫头倒懂得什么是大智若愚,不会在外人面前显摆自己的能耐。
在座的都是自己人,藤彦堂还是有些不放心的多说了一句,“这件事不要对外宣扬。”
马峰重新坐下,怒气未平的心中腾升起一丝恐惧来。
他看向正大快朵颐的香菜——
真是可怕的女人!
这丫头的城府可不是一般女子的心机能比得了的。
他暗暗庆幸,好在荣记没有与香菜这样的人为敌。
察觉到马峰炽烈的视线,香菜抬头吧唧着嘴看他一眼,惊得前者生生打了个哆嗦。
“对了,有件事我觉得挺奇怪的,三年前苏青桓的案子为什么不是巡捕房在管?”
香菜可不是万事通。
听马峰说什么政治保卫局,她觉得有些好奇。
更奇怪这时候为什么没有警察局?
“诶,这你就不知道了吧,”香菜也有无知的时候,马峰可不会放过在她面前好好表现优越感的机会,他有些洋洋得意,“巡捕房里的巡捕是洋人的爪牙,保卫局的警员是国府的走狗。国府那些当官的不仅贪,还是守财奴,他们要是肯把贪来的钱拿出五分之一来建设华族的警力,保卫局也不会是现在这种积贫积弱的局面。”
“说半天你还是没回答我的问题,不过我差不多也知道答案了——”
苏青桓任沪市商会总会长时,好歹也算是国府的一官员。自己家里的事关起门来解决,大概正因此,国府才没将三年前跟苏青桓有关的案子交给巡捕来解决。
但,真的只是这么简单吗?
饭桌上的气氛有些沉闷。
福伯拎着空壶去楼下续一壶凉茶。
香菜和荣记三佬各怀心思。
沪市商会总会长人选已定,荣记三佬都在猜测会是哪个大人物坐上那个位置。
马峰说:“该不会是国府的哪个高官看上了这个位置了吧?”
他话音一落,就听香菜不以为然得嗤笑一声。
马峰最不喜她这种瞧不起人的态度,环起手臂龇牙咧嘴阴阳怪气起来,“香菜姑娘,您又有何高见啊?”
香菜白他一眼,“就你们觉着香,总会长这个位置一直就是个臭茅坑,谁会愿意蹲在这个茅坑上将自己的丑态展露出来?我看也就你们这些不知羞耻为何物的愿意这么做。”
“居然说这样的话,我看你才不知羞耻为何物!”马峰指着香菜的鼻子。
香菜懒得跟他打嘴官司,拍着吃的圆滚滚的肚皮,一脸的幸福与餍足。
“呐,说到这个份儿上,我再跟你们多提了建议——将来不管是谁坐上总会长这个位置,希望你们能与他好好结交,先不管对你们有没有坏处,反正有大大的好处。因为这一匹大黑马,绝对不是简单的人物!”
想在这个黑暗的社会混出一条生路,没有犀利的眼光可不行。
诶,心累。
说的好累,吃的也好累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