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磕磕磕",正沉思着的张恪,被这声音唤醒。抬眼瞧去,却是那女扮男装的女子以手叩着桌面,见张恪望过来后,大眼睛朝画作递了一眼,虽然没说话,但意思显然是让他继续看画想诗。张恪心道:这女子倒是生了对会说话的眼睛,只是她干嘛不直接出声了?只是这女子是皇帝身边的人,还是不要和她乱搭讪的好。于是继续看起那画来,这是一幅水墨画,画了几根从岩石里伸展出来的竹子,画作给人清新之感,然而纷飞的竹叶又使人感受到了狂风大作,那几竿竹子虽东斜西歪,却始终弯而不倒,颇有刚而不折之意。看了会儿画后,张恪倒是想到了一首诗。只是,他看了看皇帝的御桌,终究不敢走过去写,毕竟那是皇帝的位子。这可犯难了,皇帝也不知道啥时候回来?
那女子自然就是皇帝的小女儿,升平公主杨静姝了。升平公主见他不再看画了,又瞧了瞧他的表情,便直接过去坐在皇帝的椅子上,提笔写了几个字:你想好诗了。张恪见她不说话,偏要写字来和他交流,方才醒觉到,对方原来竟是不会说话的吗?瞅了对方两眼后,心里面暗暗为她可惜:长得这么漂亮,又兰心蕙质,却不会说话。不知道她和皇帝什么关系,不仅能常伴君侧,而且竟然还敢就这样坐在皇帝的座位上?见她还瞪眼瞧着自己,连忙道:"我已经想好了一首诗,也不知道陛下喜不喜欢。我不方便过去,不如我念出来,你帮我写下来吧。"
升平公主倒是不忸怩作态,直接拉过一张纸,提笔看着他。张恪见她准备好了,便一字一句的慢慢的念出了一首诗。杨静姝边听边将诗写于纸上,这诗不过二十几个字,很快的就写好了。看着这首诗,杨静姝倒是露出了一丝满意的笑容,朝张恪点了点头,表示赞赏。张恪回以笑容,拱了拱手后,道:"如此我就先回去了,这诗就请……请姑娘代为呈给陛下了。"毕竟是在宫内,这女子身份又不明,还是赶紧离开的好。升平公主,倒像是明白他的顾虑似的,朝他点了点头。张恪便躬身一礼后,退出了御书房。杨静姝看着他的背影,若有所思。
半个时辰后,皇帝带着汪直回到了御书房。一进来,却只见坐在椅子上的女儿,便问道:"张恪呢?"杨静姝站起来,指了指桌子上那张纸。皇帝坐下来,拿起来一看,上面写着:
咬定青山不放松,
立根原在破岩中。
千磨万击还坚劲,
任尔东西南北风。
皇帝边看边点头,显然对此诗作甚为满意。于是,便亲自提笔,将这首诗题于画上空白处。写完后,边欣赏边点头道:"张恪这首诗作的好啊,既合画意,又以竹喻人,真的是相得益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