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只小手笨拙的去解他娘的蝴蝶纽袢。
大少奶奶拿开儿子的手,一边解开自己的衣襟,一边骂:
“死丫头,你打我儿子,他还护着你,你说你有没有良心!”
说完,又用手在春妮的大腿里子上狠狠掐了几下。
“你就说你错没错?”
【别顶嘴,别犯倔,外面不比家里!】
春妮想起临行前奶奶嘱咐自己的话。
明明知道犯倔是要吃苦头的,可她还是不想告饶认错。
自己是井家花了十六块大洋和三斗高粱米顶账来的。
她不信大少奶奶会打死她。
打死她,井家就亏了!
打死她,她就解脱了,哪怕死估计都比待在这里强。
小井魁睡惯了午觉,此时,他躺在娘温暖的怀抱里,嘴里叼着乳头,不时的咂巴着小嘴。
安静的很,和刚才哭闹的孩子简直是两个人。
刚才的一顿哭闹,他也累了。眼睛张张合合,终于坚持不住,闭上了。
井魁睡着了。
因为儿子睡了,大少奶奶暂时放过了春妮。
她把儿子轻轻的放在铺好的褥子上。
随手扔给春妮一把蒲扇。
然后侧身躺在儿子身边,把他搂在怀里,闭上眼睛假寐。
春妮知道,屋里有苍蝇蚊子,给她一把蒲扇,是让她连扇风,再赶蝇子。
看着娘俩安静地躺在自己面前,呼吸平稳,已然进入梦乡。
春妮不敢停下手上扇扇子的动作。
虽然两臂酸麻,疼痛难忍,她还是努力坚持着。
整个后背如同被烈焰灼烧一般,火辣辣的疼。
她甚至能够清晰地感觉到后背上肌肉的紧绷感,想必已经肿胀得不成样子了。
春妮强忍着疼痛,用颤抖的双手轮流挥动着蒲扇。
实在忍受不住手臂传来的酸痛,便会轻轻放下扇子,揉一揉几近麻木的胳膊。
春妮将目光投向窗外,默默凝视着那堵高高的围墙。
她不禁开始担忧起墙外的奶奶和爹,不知道他们现在咋样了。
如果爹知道了现在自己的处境,会不会心疼!
脸上湿凉一片,不知不觉中,她又流泪了。
窗外传来鸟叫声,春妮想起三少爷笼子里的两只鸟。
她忽然感觉自己还不如那两只鸟,它们还有伴,还有人爱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