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的情况,先顾孩子吧,至于衣裳,脏了可以洗。
吴嫂的手劲大了一些,她一抹,春妮就哆嗦一下。但她至始至终没有吭一声。
等到吴嫂把撑饱的蚊子全部捻死,那些半饱的早就飞起来了。
屋里嗡嗡声不绝于耳。
士晟把煤油灯放在窗台上,满屋子撵蚊子去了。
吴嫂看了一眼春妮的衣裳。
“士晟,拿衣服挡着点,给春妮换件衣裳。”
好在春妮上午脱下去的衣裳被吴嫂洗干净,并且缝补好了。
要是没有那件衣裳,吴嫂就是想给她换一件也没有。
谁家还不是里里外外一身皮呢!
就这么一间睡觉的地方,春妮虽然小,也是个姑娘,屋里两个男人,换衣裳总是要背着点人的。
士晟从炕上跳下来,把身上的汗衫子脱下来,用手举着,头低下去,刚好遮住春妮的上半身。
中午用鸡毛掸子抽破的皮肤,血迹已经和衣裳沾在一起了。
吴嫂脱了一下,就感觉出异样了。
心里不禁有些画魂:“这丫头难道身上还有伤?”
心里怀疑,手上的动作轻了不少。
即便这样,春妮还是疼的额头上沁出了冷汗。
衣服脱下来,吴嫂惊呆了。
春妮后背上,密密麻麻,大小不一的疙瘩,显然是蚊子咬的。
但一条条的血凛子,交错纵横,整个后背肿起来足有半寸厚。
这明显就不是蚊子咬的,而是被打的。
这闺女满打满算才来了不到一天,这会是井家打的吗?
吴嫂颤抖的手慢慢抚摸春妮的后背:“春妮,这是谁下这样的狠手啊?”
春妮虽然看不见自己后背的伤,也知道肯定伤的不轻。
大半天下来,就没断过疼。
“是大少奶奶用鸡毛掸子抽的!”
春妮的声音很小,屋里蚊子的嗡嗡声都比她的声音大。
“为啥呀?”
吴嫂很吃惊,大少奶奶是井家四个少奶奶中长的最好看的。
平时也是少言寡语,一副心性淡薄的样子。
万万没想到竟是这样一个心狠的人。
“她性子是清冷了点,为啥这样打你呢?”
春妮低下头,不再言语。
心里可不服气:“性子清冷?分在谁的面前,在邱管家面前脸笑的和花一样。可在自己面前,脸寒的能刮下一层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