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钧山却放下兵书,重新拿起碗筷,却是动作利落地扫荡了云湘吃剩下的饭食。
不知是否在军中待久了的缘故,他食饭的动作显得粗狂许多,云湘看着他将自己吃过的都吃完,一时心中情绪复杂,这人也真是爱惜粮食呢。
“成石。”陆钧山抿了唇道了声,也不看她,朝外喊了声。
成石忙不迭进来,低头端起空碗出去,顺便将今天需要更换的药和纱布放在桌案上。
陆钧山低头继续看兵书,云湘安静陪了会儿,外边天色渐渐暗沉,她又找了火折子点了灯来,云湘见他没有换药的意思,看着他衣衫上洇出的血,终于还是忍不住出了声,“大爷,先换药吧。”
她有些看不过眼他身上的伤,毕竟他防守着西北。
陆钧山似笑非笑地抬起头,凤眼幽深,俊美的脸儿却是黑着的,“爷等了你半天,总算等到你这块朽木开口,真是不容易呢。”
云湘:“……”
他朝外又喊了声成石,成石应了声,不多时便搬了个木桶进来,里头是冒着气的热水。
陆钧山放下兵书,站了起来,朝冒着蒸腾热气的浴桶走去,其实军营之中何须这般矫情,往常他都是脱了衣与一众兵士一道去那湖里冲洗,只是他今晚必要那小妇围着他转,伺候了吃还要伺候他沐浴,只将目光都放在他身上。
他背对着云湘,径自脱了衣,又将沾了血的绷带解下丢在一旁,露出布满狰狞伤口的精壮身躯。
云湘已是见识过这男人脱衣后的模样,并不受这旖旎氛围影响,只将目光专注在他脊背上的伤口,不用他多说,便心中叹了口气几步上前,“大爷的伤口,还是不要多碰水。”
她终于开了口,声音柔和,不知是否是陆钧山的错觉,仿佛听出了一点怜惜他的味道。
陆钧山抿紧了唇,却是冷声冷气就道:“替爷擦身就是,哪里那般多话!”
云湘为着西北百姓着想,还是闭了嘴,动作轻柔替他擦洗,本以为他必要挑三拣四,或是情绪上来扯了她入浴桶调弄一番。
却是没有,只是一双凤眼看着她,道:“难不成你沐浴时只洗了上面却顾不得下方?”
云湘虽然与在榻上什么都做过了,但此时还是有些窘迫,只垂了眼睛,撩起袖子,手深入水中,估摸着搓洗一番,只是她的脸越来越红,抬头又去看陆钧山,他却眯着凤眼抿着唇看她,眼里冷冷清清,与那火热的身躯截然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