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身太傅一党就因为李惑这几年对于士大夫的一步步压制而不满,满心满眼都是对皇权制约,试图复辟先帝时三公六相权倾朝野,书生治国,文臣安邦的盛世。
李惑不是不能用天子威严力保梅瑾萱,但是之后有了这个“错处”,朝堂上势必会遭受“清流”们的反扑。
他并不想走到那个样的麻烦的境地。
所以,在恭亲王第三次呼和,以列祖列宗来压迫李惑的时候。
李惑停下摩挲宝石戒面的手指,两手交握。
他脸上依旧是平静的样子,但是紧紧握住,用力到发白的指节却展显出他的挣扎。
最后,李惑收回流连在梅瑾萱身上的目光。
心里默念:以后定会补偿你。
是的,他心中已经有了决定。
与其在朝堂上处于劣势,不如先自断一臂。
他不会真的恭亲王所言,让梅瑾萱去往西所,那太苦了。
他只是降一降她的位份,可能是美人,可能是才人。然后禁足于承乾宫。
他会示意刘宁海暗地里多多关注,不会让她受欺负,吃苦头的。
等到之后他羽翼更丰,可以更加有力的压制住那些文臣、勋贵、宗亲。
他就会帮她“翻案”。
两年,他只需要两年。
他相信,梅瑾萱一定会理解,挺过这短短的一段时间。
两年之后,他会还给她应有的尊荣,甚至更多。
决断已下,李惑吐出一口气,就要开口。
但在他发出声音的刹那,门外,刘宁海满头是汗的小跑了进来。
虽然,殿前失仪,但李惑并不打算追究。
因为他听到刘宁海大声说道:
“陛下,承乾宫宫女素晴带着证人求见!”
刘宁海对比其他男人略显年少尖锐的声音,不光截断了李惑的话,也将店内所有人的注意都吸引了过去。
证人?什么证人?
秦愉似乎想到什么,一把握住旁边的椅子扶手,身子前倾,带着不可置信、恐惧、还有……一点期盼的看着两仪殿门口。
恭亲王与和亲王老脸一沉。他们不甘心放弃眼看就要成功的谋算,垂坠的眼皮下迸射出阴鸷的光,警惕转身。
几乎大殿里的人都在往门口看去,指出了两个。
李惑在凝视着梅瑾萱。
梅瑾萱数了好半天地砖缝,如今终于停下。
她缓缓直起洁白纤细的脖颈,头颅抬起,和上位那人对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