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鲜血喷洒,当即就染红了吴三桂的胸前衣襟,还有几滴血液溅到了赵俊臣的脸上,让赵俊臣不由是吓了一跳,面色也有些苍白。
赵俊臣猜到了吴三桂也许会弃车保帅、牺牲吴世平这个嫡孙,但他却万万没有想到,吴三桂竟然会毫无预兆的亲自动手!
赵俊臣更是没有想到,看起来已是风烛残年、气息奄奄的吴三桂,动手杀人之际竟是这般的果断!老练!迅捷!
若是吴三桂的手中瓷器碎片刚才不是刺向吴世平,而是转身刺向赵俊臣……赵俊臣必然是来不及躲闪,甚至就连闭目等死的反应时间也不会有。
“嗬、嗬……”
与此同时,吴世平睁大双眼死死瞪着吴三桂,表情间满是不可思议,似乎是想要说些什么,但随着脖颈动脉断裂,血液不断涌进喉咙,已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只是一手捂着脖颈伤口,一手指着吴三桂,缓缓瘫倒于地。
吴世平没有立即死去,倒地之后身体微微抽搐着,若是及时抢救或许还有一线生机,但吴三桂已是再也不看这个孙儿一眼,只是缓缓从怀中掏出一条手巾,慢条斯理的擦拭着手上血迹。
擦干净了手上血迹之后,吴三桂就把染血的手巾丢到一旁,抬头向庞大海吩咐道:“割下这个不肖败类的头颅,交由赵阁臣带回京城……还有那些与他合谋作恶的军中同党,也要尽数问罪斩首,同样是把首级交由赵阁臣带回京城!”
随后,吴三桂再次恢复了老态龙钟、行将就木的模样,完全看不出他刚才亲手杀孙之际的矫健凶戾,转头向赵俊臣请罪道:“老朽恨极了这个不肖子孙,就忍不住亲自动手大义灭亲,若是惊吓到了赵阁臣,还望赵阁臣见谅一二。”
赵俊臣面无表情,同样从怀中取出一块手帕,仔细擦拭着自己面庞上的喷溅血迹。
好不容易擦干净之后,赵俊臣缓缓摇头,道:“确实是吓了一跳,但……何至于此!何至于此!他毕竟是吴家嫡孙,也没有造成太大损失,只需是训骂几句、禁足几天也就可以了!毕竟……”
毕竟,只是一个替罪羊罢了。
在山海关境内,竟然发生了截拘流民、贩卖人口这种大事,若是说这件事情与吴家毫无关系,自然是任谁也不会相信。
所以,就必须要有一名吴家子弟站出来承担全部罪行。
吴世平就是这样一个替罪羊,当他向吴三桂哭喊哀求之际,赵俊臣并没有在他身上看到任何恐慌情绪,反而是一种有持无恐的装腔作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