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人,胆敢在此闹事?”随着一声怒喝,一队士卒持着兵刃涌入小巷,为首一名虬须大汉,面色黝黑,看着面前场景怒目而视。
李子天身旁的那个汉子蹲在地上,指着李子天道:“陈爷,这小子是奸细,到处打探军情,我们本想拦住他,将他扭送官府,哪知这小子功夫高强,将我等都打了。”
“奸细?”那虬须大汉疑惑地看向李子天。
李子天却是双手一摊,忙道:“陈爷是吧,我可是读书人,绝不是什么奸细。”
“读书人?你把他们都打了?”陈爷当然也不会轻信李子天所言,一个读书人,可以把五六个汉子打倒在地,说出去谁信?
陈爷喝道:“都抓回去,让知府老爷审判。”
他一说完,身边士卒便冲上去将那几个泼皮绑了起来。待有人要去抓李子天,那陈爷看看李子天牵着的高头大马,便道:“他就算了,不用绑了,跟着我们走,看好了就是。”
这陈魁在崇义城担任捕快班头十余载,什么人没见过,他只看这李子天一身的青衫,质地上佳,绝不是普通人能穿得起的,特别是他身边的那匹大马,虽说称不上什么神骏,但也非是一般富户所能拥有。再说此子年纪不大,居然能一人独打六个闲汉,当然也不是什么一般的读书人了。身份不明,又明显是背景深厚,能不得罪就不得罪吧。
李子天笑盈盈地朝着陈魁一拱手,便牵着马缰跟着这群士卒一起往府衙走去。
一路之上,四周围观之人不少,看着这一队士卒和李子天他们指指点点议论纷纷,李子天本就生的俊俏,加上眉心一颗红痣,更显标致。惹得不少小姑娘小嫂子秋波频送,饶是李子天如此厚脸皮之人,也是脸硖发烫,不甚自在。
好在那府衙离得不远,不一刻便到了。李子天将马缰交给士卒,自己施施然站在公堂之上,没有了那些小嫂子们的围观指点,总算松了一口气。
听得一阵脚步声响,一个戴着乌纱帽,穿着一身青色官袍的中年人快步走上公堂。他胸口补子上绣着一只仙鹤,面色肃穆,扫了堂下众人一眼,坐在了案后。
两旁的衙役用哨棒敲击着地面,口中呼喝着“威武,升堂。”吓得那些泼皮跪在地上,蜷缩成一团,瑟瑟发抖。
案后的张知府轻蔑地看了那些泼皮一眼,未加理会,又见李子天昂首站立在堂下,一拍惊堂木,大喝一声:“堂下何人?为何见了本官不跪?”
李子天朝着张知府作了个揖,昂首道:“学生李子天,见过知府。”
那张知府望向一旁的陈魁,陈魁不动声色地微微点头,张知府也是懂得察言观色之人,否则也不可能牢牢地坐住这知府之位十余年了。自来举子见官不跪,张知府倒也不想钻这个牛角尖。
他微微一笑,挥手作罢,又朝着那几个跪着的泼皮喝道:“陈二狗,你们这次又是犯了何事?”
那叫做陈二狗的泼皮哭天抢地道:“知府老爷,您老可要为我等做主啊。”
张知府喝道:“废话少说,快快将来龙去脉给我说个明白,若有一句谎话,定要你屁股开花。”
那陈二狗立即换做一副凄惨的声调道:“青天大老爷在上,我等刚才在路边闲逛,发现此人,”说着一指李子天,“他到处找人打探军情,定是奸细,我等是这崇义城的良民,自小受赵城主恩惠,遇上此等大逆不道之事,便见义勇为,要将此奸细捉拿到官府。可哪知此贼身手厉害,我等擒拿不成,反被其殴打。您看看我们这一身的血,都是他打得。青天大老爷可要为我等做主啊。”说着又大声嚎哭起来。
别说这陈二狗长得虽是猥琐,但口才不错,该哭的时候哭,该义愤填膺的时候理直气壮,一顿巴拉巴拉下来,倒是说得声情并茂,绘声绘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