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裕年将她轻轻的揽入怀中，此刻什么语言都显得苍白。
“我救不活她！”她抓着他的衣襟，眼里全是泪花，“我救不活她了！呜呜呜……”她再也忍不住了，放声大哭。
顾裕年将她拥入怀中，拍抚着她的背，说：“你尽力了！”
当夜，宋宅挂上白幡，设下灵堂，碧容由入殓师清理好面容和身体，她静静地躺在棺材里。
叶景澄守在灵堂前，往火盆里一个劲的烧纸钱。脑子里反反复复都是与碧容在一起的点点滴滴。
当年自己被送往江宁，放养在庄子里，那嬷嬷对她还是不错，将她带到了五岁左右，那日也是这样的艳阳高照，她从外头回来带了一个小小的女孩进来，她依然记得小女孩梳着双丫髻，稚嫩的脸上脏兮兮的，一双眸子亮晶晶的带着畏惧小心翼翼的看着叶景澄。
嬷嬷告诉她，这是她在街上捡到的丫头，她的父亲死了，她在街上卖身葬父。
也是那一年，嬷嬷身染恶疾，她们没有银子为她治病，眼睁睁的看她死在鹅毛大雪里。
小小的碧容握着她的手说：“小姐，碧容会一直陪着你。”
“碧容会一直陪着你。”
“碧容会一直陪着你。”
这句话陪她走了好多好多年，她们被庄子上的嬷嬷嫌弃，五年来叶氏无人问津的孩子，庄上捞不到好处将她们扫地出门，大雪将她们小小的身躯冻得通红，她们瑟缩在街头。
叶景澄高热不退，是碧容求来的热水和白粥，才让她等到了歧医，捡回一条命。
当年她能从鬼门关将她拉出来，可如今，她却救不了她。
月开也在一旁往火盆中丢着纸钱，田婉跪在一旁泣不成声。
阿幻坐在门外的台阶上，他望着天上的明月，想起那日他和碧容坐在屋顶看星星，碧容说她们在江宁的时候，星星好像是能摘到的一般，只要一伸手就能在屋顶抓住它们。
他朝着夜空伸出手来，耳旁响起她说的话：“阿幻，等有时间了，我们一起去抓萤火虫吧！”
阿幻抹了一把眼泪，一个飞身离开在宋宅。
顾裕年就站在院内，他静静的看着叶景澄，此刻她心中的悲恸，无人能够劝慰，碧容虽是她的侍女，但她们从小一同长大，在最苦最难的日子相互陪伴长大，情同姐妹，如今她眼看着‘亲人’离世，心中悲痛万分。